彭無望連忙衝進房間,連聲道:來了,來了,師兄什麼事?
紅天俠道:沒什麼,思雪急著和你說話,快來。
彭無望叫住門口的店小二,讓他把廚房中的煲牛頭,清湯柴把鴨快快端上來,然後奔進門中。
紅思雪從床上坐直了身子,面露訝色地看著彭無望,又看了看紅天俠,忽然問道:爹爹,剛才你叫彭兄弟什麼?
紅天俠聽到這句話,仰天大笑,狀極歡悅,道:丫頭,妳可要恭喜爹爹了。爹爹浪跡江湖,數十寒暑,未尋到恩師訊息,如今竟然讓我遇到了師父近年收的關山弟子,真是邀天之喜。
紅思雪似乎感到一個晴天霹靂在自己的耳邊炸開,身子猛地晃了晃,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一乾二淨。
丫頭,丫頭,妳怎麼了?看到紅思雪煞白的臉色,紅天俠驚慌地問。
紅思雪只感到天旋地轉,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半晌無言。
紅姑娘,紅姑娘?彭無望也焦急地叫了幾聲。
紅思雪長長出了一口氣,悠悠地說:彭師叔,請叫我思雪,紅姑娘這個稱呼,以後不必再提。此話說完,她用力閉上了眼睛,勉強止住了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哈哈哈哈!彭無望大笑了起來,用力一拍紅思雪的肩膀,道:紅幫主折煞我了。我和令尊雖然平輩相稱,但這只是我和他之間的稱呼。我和紅幫主一見如故,平輩論交乃是當然之事。
紅天俠一怔,問道:師弟,這樣似乎不妥吧?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師兄弟,思雪叫你一聲師叔乃是禮法。否則綱常混亂,與禮不合。
彭無望笑道:師兄,如今我才知道為什麼師父叫我們不要亮出師門招牌。我們的大師兄聽師父說大過我六十多歲,若是和他相認,他的兒孫輩豈不是統統要叫我彭師叔,彭師叔祖,彭爺爺,彭祖宗。哈哈,師兄,你想想,如果叫一個比自己大出幾十歲的人叫我師叔祖,是個什麼光景。
紅天俠頭一晃,道:如此說來,也是有禮。不過我總覺得輩分混亂,不符禮法。
彭無望一拍紅天俠的肩膀,道:師兄,不要這麼迂腐。想我們師父是何等樣人,豈會固執於這些世俗禮法?他老人家遨遊人海,和所有人都平輩論交,又有什麼不妥?
他又看了看紅思雪,笑道:你女兒女中豪傑,任俠仗義,悲天憫人,真乃我輩中人,我和她平輩論交乃是平生快事。
紅天俠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真是越看越是歡喜,用盡了力氣抬起剛剛恢復了一點力氣的胳膊,拍了拍大腿,道:老實說,我對這個女兒也是又喜歡又佩服。她真是我的一生中最大的自豪。哼,憑我女兒的任俠情懷,就算讓顧天涯和她平輩論交,也沒缺了什麼禮數。
彭無望失笑了起來,道:那我還是高攀了!慚愧,慚愧!
紅天俠自豪地一擺手,道:無妨,無妨!言罷兩人同聲大笑,豪情四溢。
看著這一老一少暢懷而笑的樣子,本來心如死灰,只感到人生灰暗無光的紅思雪再一次感到了歡笑和陽光。她深深看著彭無望,看著他大笑時露出的潔白牙齒,心中一陣沁懷的甜蜜。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擺脫對這個人的眷戀。因為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自己所有的歡樂都來自於他。
彭無望笑了好一陣子,才忽然想起,問道:紅姑娘,妳有什麼話跟我說?
什麼紅姑娘?紅天俠不滿地說,彆扭,見外。叫她思雪,聽著多舒服。
不錯,我的錯。思雪,思雪。彭無望看了看紅思雪,笑道,我以後叫妳思雪,妳不見怪吧?
紅思雪搖了搖頭,喉頭因為激動而哽咽,沒有說話。
思雪,那妳有什麼事急著要跟我說。彭無望笑著說。
紅思雪這才想起,緩緩地說:那天客棧遇襲,你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