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赤盔赤甲的雄壯軍隊排著整齊劃一的錐形大陣,彷彿晨曦中透出雲霧的一座高山,巍然屹立在眾人面前。這支隊伍中,無論將領還是士兵統統披掛著鑌鐵盔甲,嚴密遮擋著自己的要害部位,馬上統一配備著刀囊,刀囊中插著兩把朴刀,馬兩側的掛鉤上各掛著一枚棗木製成的細柄標槍,槍長不足五尺,極為小巧玲瓏,槍頭為精鋼打製,塗上了藍瑩瑩的毒素。每匹馬的馬胸馬頭,各拴著幾片鐵甲,護住要害。雖然每個人都騎在戰馬之上,但是他們排成的佇列卻宛若刀裁劍削,整齊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議,連馬頭的位置都彷彿量過一樣齊刷刷一片,沒有分毫雜亂。每匹馬似乎都感受到了馬上騎士意適神舒的心緒,格外沉靜自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煩躁,四蹄牢牢地踩在地上,彷彿自宇宙初成之日就在這裡一動不動地存在著。整座大陣恍如巍巍山巒,屏障般擋在恆州城前。
這是......新兵大營的領頭人長孫越和劉雄義被這支突如其來的軍隊驚呆了。
河北衝陣,難道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河北衝陣?一生戎馬生涯的長孫越完全被這支軍隊迷住了,他不顧一切地催馬來到大陣之側,雙眼貪婪地打量著陣中每一個士兵和將領。
他的言語舉動令陣中計程車兵感到一陣自豪,他們齊刷刷地轉過頭,向他行著注目禮。數千戰士一起轉頭,彷彿山嵐湧動,長風橫飆,不由自主地顯示出了一股勢不可擋的勇豪氣勢。
你們太慢了!一聲霹靂般的暴喝從陣中傳來,金盔金甲背跨寶雕弓,馬鞍橫臥八尺點剛槍的姜忘策騎高頭戰馬,來到劉雄義的面前。
姜將軍,末將貽誤軍機,還請將軍......劉雄義條件反射地飛身下馬,單膝跪地,嘴中熟練地說著平日說過無數次的話語,半晌才會過味來,茫然抬起頭。
姜忘猙獰的臉上露出一絲隱約可見的柔和笑容:立刻進城,守住門戶,去吧。
劉雄義怔仲半晌,猛地明白過來,果斷地高聲喝道:末將領命。他飛身竄上馬,猛地一揮手,高聲道:兄弟們,我們走。四千新兵在他的帶領下,洪水般湧入了正面大開的恆州北門。
彭無望和身後的四弟彭無懼對望一眼,欣喜若狂地縱馬來到姜忘馬前,狂喜地說:大哥,你終於想通了。
姜忘收斂起笑容,用冷厲的目光狠狠瞪了彭無望一眼。彭無望立刻醒悟,忙道:不,是姜將軍。
你們也進城,快!姜忘厲聲道。
姜將軍,我們想要從軍參戰,請將軍開恩應允。彭無望熱切地說。
若要從軍,便須聽令。走!姜忘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然道。
是,彭某......彭某得令。彭無望將雙手用力一合,奮盡平生力氣,朝姜忘一拱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頭面對身後的飛虎鏢眾高聲道,我們進城。
大哥,不,姜將軍,你要保重啊。彭無懼戀戀不捨地看著姜忘的背影,語帶哭音地說。
哼!姜忘扭過頭去,不再理會他們。
馬踏千軍
薄暮之中,突厥騎兵滾滾如雷的蹄聲遠遠傳來,隨風搖擺的旌旗遮天蔽日,彷彿滿天湧動的烏雲。姜忘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大地的搏動,測算著敵軍的數量和距離。面對著排山倒海的突厥大軍,恆州門前的三千鐵騎沒有一個人的臉上露出懼色。大家都耐心地等待著自己的將領下一個命令。在生死存亡繫於一髮的戰場,這些河北的勇士將自己的性命毫不猶豫地交到了姜忘手中。
姜忘的眼睛漸漸睜開,他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漸馳漸進的突厥騎兵的隱約身形,和飛揚戰旗上的狼頭圖案。他緩緩轉過頭,對身邊的令旗兵低聲道:擊鼓。這名令旗兵點頭得令,調轉馬頭,聳身而起,人立馬上,雙手各持一面小旗,用力在空中同時揮動。
恆州四面城頭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