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壘坐一起的機會,許半夏自然不會放過,忙拿出名片遞過去:“趙總,幸會,已經有好幾次看見過趙總,不過能與趙總一起說話,還是第一次。”
也不知趙壘對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貿易公司老闆是怎麼看的,不過他很客氣地拿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遞給許半夏,一邊微笑道:“都是一個市的,沒想到還要到杭州了才認識,以後多關照。”轉頭問郭啟東:“阿郭,許總是你的朋友?也不說介紹我認識認識。”
郭啟東愣了愣,看著許半夏道:“小許,其實我也應該是今天才認識你的吧?以前只聽說你和我們裘總做過生意。”
許半夏笑道:“是啊,我前年才開始做鋼材生意,不像你們做得久的,幾乎鄰近三省的同行都認識了。”
郭啟東想是酒喝了難受,大口大口地喝茶,喝完就長長地伸出手打著響指招呼服務員添水。他穿的t恤袖子比較松,面料比較垂,一伸直了招手,袖子便滑到腋下,露出黑黝黝的腋窩,很是不雅。許半夏一路走來,也算是接觸無數的三教九流,覺得郭啟東這個看不起小學生的大學生其實底子裡很不怎麼樣高檔,難怪言語如此輕狂。郭啟東偏又話多,盯住許半夏道:“小許,你以前是做什麼的?他們說你很早就做生意了。”
趙壘一聽留了意,看這個許半夏年紀不大,如果很早做生意的話,可能沒讀過大學吧,不知對剛才郭啟東那些牢騷有什麼看法。也問:“小許什麼學校出來的?”
見問,郭啟東先笑了出來,道:“小許說她是早稻田大學出來的,哈哈,哈哈。”
趙壘不解,早稻田大學有什麼可笑的?便問許半夏:“是日本的早稻田大學嗎?很不錯啊。”
許半夏忙笑道:“什麼啊,跟他們開玩笑的,這年頭農民也不種稻改種花木了,我以後還是說從花木田大學畢業吧。我高一暑假就開始幫舅舅押車做服裝生意,如果從那時候算起的話,我應該是做了十幾個年頭了,一點沒比伍總做生意的時間短。”
趙壘微笑道:“從服裝跳到鋼材,你轉行的跨度不小啊。還適應嗎?”怪不得以前沒聽說,估計做得不會大。不過趙壘一向是個表面上看不出七情六慾的人,越是不熟悉的,他越是客氣。
許半夏笑道:“我也就做了幾年服裝,高中畢業後就專門駐外給我舅舅聯絡了,我們小生意,還是相信自己人。大概應該是你們讀大學四年級的年紀,我一個同學復員回來,我和他聯手在海邊佔一塊荒地收廢鋼。那個時候還有不少集體企業小國有企業沒轉制,生產後的邊絲和廢料堆得到處都是,我們就說我們幫他們打掃,他們把廢品給我們。那些廠長圖清靜,巴不得有人幫他們打掃,所以我們很快就站穩了腳跟。不過隨著企業一家家改制,這生意越來越不好做,廢品再不可能白拿了,誰都知道廢料可以賣錢,而且價格不低,再問那些廠家拿廢品,人家可要好好跟我們談談價了。”
郭啟東雖然喝醉,不過腦子反應還是很快的,插嘴道:“小許,看不出你還做過收廢品生意,你看上去比伍建設還文氣一點。都說拉得下面子,賺得了大錢,你那時賺了不少吧?”
趙壘聽了感覺郭啟東問得很是唐突,要換成是問伍建設的話,樑子又得結下。不過見許半夏話說得實在,人又笑眯眯地可親,好像沒生氣的樣子,心裡生出好感,覺得這個奸商或許是因為是女的,也或許是因為年輕,還不算太奸。
誰知道許半夏其實是因為心裡有底,有張重點大學的文憑揣著,所以才對郭啟東的輕視敏感不起來。再說明眼人都看得出郭啟東拿這種問題問一個不是很熟悉的人,不是很合適,自己何必跟他生氣?而且自己本就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郭啟東的輕狂正好反襯自己的“忠厚”,隨便他去,乾脆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底子是那時候打下的,不過也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