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阿努比斯聲音沙啞:“按照您的吩咐,蓖麻子和眼鏡蛇毒液的混合毒藥,這次劑量略略加大了。”
法老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皇妃派人去跟蹤阿依了?”
“是的。”
即便是執掌一國權柄的法老,也不明白自己的枕邊人為何一夕之間發生了這樣的變化,他艱難地問:“她在阿拜多斯發生了什麼事?”
阿努比斯聲音平靜:“沒有任何異狀。”
室內只剩圖坦卡蒙的喘息,直到月亮爬上中天,他才似乎回覆了一點力氣:“阿肯娜媚要做的事情,我都是要支援的,也許對她並不是壞事,那麼我也要為她做點什麼。今年努比亞的金子在尼羅河開始氾濫之後,就要隨船運到底比斯了?”
“是的,四十船。”
法老冷笑:“努比亞的那個老東西不老實,以後再收拾他。告訴老東西,我額外再要一船,你派人送到三角洲。我看西臺是一定要報復米坦尼的,你去告訴西臺的那個女人,如果西臺進軍順利,在包圍米坦尼首都瓦休甘尼之後,我要她派一個間諜拿我的信給黑太子,告訴他由於埃及皇太后的要求,埃及會出兵增援米坦尼。”
阿努比斯抬起頭來,看著蒼白著臉的法老,聽到年輕人說道:“如果她照做了,金子就送到塞普勒斯,讓她自己想辦法去拿。”
5第五章
阿肯娜媚醒來的時候,法老正好好地睡在她的身邊。晨曦的陽光早早照了進來,滋潤了埃及這片多沙的土地,也滋潤了青年蒼白的臉色,太陽薄薄的金光讓他的臉頰朝氣蓬勃。如果不是法老胸口起伏的動靜太過輕淺,而嘴唇是陽光都抹不去的烏色,那一切真是完美極了。
顧不得多想,阿肯娜媚連忙推醒了他,法老一睜眼就看到那雙尼羅河一樣碧綠清澈的眸子,正將毫不掩飾的關心投射在自己身上,他舒心地一笑,就發現自己虛弱得幾乎扯不動嘴角。
阿肯娜媚眼淚都要下來了,因這會兒時間尚早,外間服侍的女官還沒有發現法老夫婦醒來,她便壓低了聲音埋怨道:“塞克那蒙,你是不是又偷偷地喝毒藥了?我知道為了防備暗殺,這是歷代法老的慣例,可是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的身體……”
出於一個年輕男人的自尊心,法老並不願意談及自身那既無法承擔國事也無法承擔情愛的身體,即使是阿肯娜媚也不可以,他冷著臉,很自然地表現出權威來,告訴阿肯娜媚自己不想談這件事:“不要說了,想必你很清楚我對這件事的態度。我寧可有一天死於病痛,也不想死在暗殺者齷齪的伎倆上。”
在面對權威的時候,阿肯娜媚本能地退縮了。圖坦卡蒙深知她柔順而本分的性格,她的母親是這樣高傲而自私的納菲爾提提,父親是不顧整個埃及的為所欲為的法老,現在她的丈夫也是法老,即使他們都是她的血脈親人,同樣也是她不能違抗的人。強勢的夾擊會帶來軟弱,但法老自私地希望阿肯娜媚能夠全身心地依附自己。
他平躺著緩和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指粗魯地揩去阿肯娜媚忍在眼角的淚水,然後喚人進來服侍。阿肯娜媚察覺到法老的心情不佳,因此順從地在女官的圍繞下換衣服,一旦不和法老的心意,馬上就會有全新而奢華的長裙被送來。
圖坦卡蒙實際是在享受阿肯娜媚穿脫衣服的過程,他深深地厭惡著控制自己的納菲爾提提,但這個女人之所以可以嫁到埃及,得天獨厚的容貌便是她值得炫耀的資本,甚至迷惑了兩代帝王。她的六個女兒裡,阿肯娜媚是最像她的,而且是所有子嗣裡唯一得到父親綠眸的,阿肯娜媚可能沒有察覺,但圖坦卡蒙窺伺著年華老去的納菲爾提提,看著她對自己的女兒帶著豔羨又複雜的情緒時,心裡便充滿了復仇般的快意。
但法老不會僅僅因為報復而錯過眼前的美景,阿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