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爸爸想著再好好努力努力,再評個先進之類,就向領導申請要一個大點的住房,或者爭取單獨給半間,給閨女們做臥室。閨女都大了,跟父母住一起很不方便,何況還有一個兒子。爸爸心中有榜樣和工作的動力,經常加班加點,都是為了心中美好的夢想,誰能料到居然出了這事。
看來今年再評先進不可能了,一種希望落空的感覺陡然包圍了羅媽媽,她進門後頹然的坐在自己的床邊,煩惱的想心事。
房子中很少有人說話,大家都有極大的精神壓力,孩子們很懂事,匆匆洗漱完畢,上了床,躺在床上想著各人的心事。媽媽和羅思文半宿都睡不著,不時的翻身,偶爾傳來床壓的咯吱響的聲音。羅思文在半夢半醒間來回輾轉,總算迷糊過去了。
正在迷迷糊糊的做夢,“文文、文文。”媽媽的聲音像靜夜的警笛,刺耳、驚涑,突然間連搖帶叫的把她吵醒了。
羅思文正要象往常一樣賴一會床,突然想起爸爸還在醫院,敏捷的一骨碌爬起來,看看手上的手錶,才7點,又躺下,“再睡一小會。”她嘴裡嘟囔,“快起來,快起來!”羅媽媽拍拍床,一幅不容置疑的口吻。
“起來這麼早!”羅思文嘴裡咕噥道。“你是老大,弟弟妹妹都還小,他們指靠不上,讓他們多睡一會,你要替大人分憂,趕快起來去早市買些排骨、大骨頭,給你爸燉上,讓你爸多喝些,早點恢復。”媽媽給她床邊放下2o元進了廚房。羅思文想想很有道理,穿衣下床,迅洗漱完畢,提著菜籃去了繁華的菜市場。
電機廠旁邊的市場,就是以後羅媽媽擺攤的地方,裡邊佈滿了賣蔬菜、水果還有各種小吃的攤點,一年四季人來人往,生意交投兩旺。
羅思文匆匆的買完,回到家,羅媽媽燒了一鍋滾燙的開水,弟弟妹妹也已起床,弟弟在水管上洗一個幾年未用的小鋼筋鍋,那是爸爸的一個小獎品,現在終於派上用場,妹妹在幫媽媽架柴禾。
羅思文放下籃子,把買來的排骨和大骨頭放入一個大盆,羅媽媽從中取出一部分裝進塑膠袋,“這些晚上放在外邊凍起來,畢竟外邊溫度比家裡低,明天再燉。燉多了吃不了,放在有暖氣的房子裡容易餿。”媽媽給羅思文說。在家裡沒有冰箱的年代這是唯一的辦法。
媽媽把其餘的放在盆裡,把鍋裡燒的開水舀了一些澆在骨頭上,快把血水淘盡,然後扔在大鍋裡開始燉起來。媽媽時不時往鍋裡扔各種調料,一會功夫,肉香味就瀰漫了周圍。
媽媽在另外一個鍋裡把昨天中午蒸的米飯和剩菜先後熱熱,媽媽這麼做有道理,就不用在醫院吃飯花錢。羅思文站在旁邊,心裡佩服媽媽考慮問題的周到,對於窮人來說,得把每一個子掰成兩半甚至多掰來花,精打細算、細水長流的使用。
骨頭湯燉好了,媽媽從鍋裡舀了一小碗,給大家開葷,大家吃起來。
媽媽快的吃完,把其餘的全部倒入小鋼筋鍋。不知媽媽從哪搗鼓了一個塑膠網兜,把妹妹淘汰的一個手工縫製的舊棉襖塞進去,然後把鋼筋鍋用棉襖全部包上,裹好綁結實,對兒子和小姑娘說:“你們太小,不用去了,病房也太小,擠不下那麼多人,你們今天在家學習,我和姐姐去,姐姐大,還能頂點事。中午餓了,思就把剩飯再熱熱你們倆吃,啊!”他們懂事的點點頭,羅思文和媽媽提著骨頭湯和一包其他需要的東西朝車站走去。
娘倆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豔陽高照。
爸爸已經醒來。昨晚,麻藥散去後,巨大的疼痛一直困擾著他,半夜,實在堅持不住,陳海讓護士打了杜冷丁,現在他一隻手背上,扎著輸液的針頭,爸爸虛弱無力的靠在枕頭上,陳海坐在床邊,端著油茶給爸爸嘴裡喂,希望透過食物能增加他的一些能量。“通氣了嗎?可以吃嗎?”羅思文問,“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