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去:“我是要告訴你,你的天賦不比她差,努力不比她少,自己好好想想,究竟和她差在何處吧!”走了幾步,他又回身:“我明日要入山採藥,最多一個月回來,從明天起來求針灸的病人都由你自己看。”
寫韻聽了怔住,回過神來一時忐忑,一時興奮,師父的意思是完全放心她嗎?她目露欣喜,輕輕撥弄著手邊的藥草,那麼還差在何處呢?師父也是在說她仍舊遠不及凌王妃啊!她蹙眉,卻又突然一笑,何必想這麼多啊,她是她,凌王妃是凌王妃。
她抬起頭來,卻正看到夜天凌和冥執沿著小徑進了院中,那個修挺的身影她似乎非常熟悉,卻也陌生到極致。
有些人註定不是你的,有些人註定只能用來仰望,她並不敢奢望和這樣的人並肩站著,她只想開始努力做她自己。
離開凌王府,有這樣廣闊的天地可以盡情地飛舞,她開出的藥方,她手中的金針,也能讓啼哭的孩子安然入睡,也能讓呻吟的傷者苦楚減輕,也能讓痛苦的病人略展愁眉。她永遠會記得凌王妃在她離開時說過的話,男女之間本無高低貴賤,只是在男人的世界中,因為是女人,便更要知道自己該怎麼活……
是自信,她輕輕揚起頭,微笑上前,盈盈福禮,將夜天凌和冥執引入內堂。
並肩而行,她能感覺到夜天凌身上冷水般的氣息,他目不斜視地走在她身邊,每一步都似乎自她的心中輕輕踩過。她挺直了身子,儘量邁出從容的腳步。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天,但那是太高太遠的地方,無垠的清冷足以令人窒息。她情願放手,在羽翼盡折之前,回頭尋找真正屬於她的海闊天空。
內堂裡莫不平、謝經、素娘等都在,“殿下!”
夜天凌微微頷首,往一旁紗簾半垂的榻上看去,饒是他定力非常,見到冥魘時心中亦覺震驚。蒼白的臉,蒼白的唇,曾經冷豔的眉眼暗淡無光,英氣勃勃的身姿形如枯木,若不是還有一絲幾不可聞的呼吸,他幾乎不能肯定她確實還活著。
然而就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冥魘微微睜開了眼睛,模糊中她看到那雙清寂的眸子,如星,如夜,如冰。
筋脈俱斷時利箭攢心般的痛楚下,毒發後萬蟲噬骨的煎熬中,這雙眼睛是唯一支撐著她的渴望。曾千萬次的想,他在險境中,他的敵人隱在暗處虎視眈眈,刀山火海,只要還活著,便能見到他,告訴他,提醒他。
他現在就在面前啊!冥魘艱難地想撐起身子,卻力不從心,聲音微弱:“殿下……”
素娘急忙上前相扶。“別動。”夜天凌沉聲阻止,伸手搭在冥魘關脈之上。一股暖洋洋的真氣緩緩遊走於經脈之間,如深沉廣闊的海,叫人溺斃,叫人沉淪,深陷其中,萬劫不復。
冥魘貪戀地望著夜天凌的側臉,目不轉睛,唇角含笑。夜天凌臉色卻一分分陰沉下來,末了霍然起身,握起的手上青筋隱隱,深眸寒意從生。
經脈俱損,筋骨碎折,是什麼樣的毒,什麼樣的刑,如此加諸於一個女子身上!便是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也不至於這般折磨!
寫韻擔心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殿下,若日後細心調治,冥魘的身子還是能恢復的。”
夜天凌扭頭看向冥魘,即便身體能康復,一身武功卻是盡毀於此,再也不可能恢復了,這對自幼練武身處江湖的人來說,豈不是生不如死?
此時,冥魘卻在素孃的扶持下輕輕說道:“殿下,冥魘失職,沒能保護好貴妃娘娘,請殿下責罰!”
夜天凌將手一抬:“此事不能怪你,是我太託大了。”
冥魘靠在素娘身上,慢慢說道:“碧血閣竟知道冥衣樓和皇族的淵源,查到了貴妃娘娘。他們夜入蓮池宮為的是先帝賜給娘娘的紫晶串珠,若不是娘娘至死不肯說出串珠的下落,他們也不會容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