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夏終於攜款去了北方。之前,她與趙壘透過電話,不過沒再提起伍建設收購鑫盛的事,她不提,趙壘也沒提,只是談些去北方的注意事項。趙壘在北方人面熟,又常過去,所以說出來的話很有見地,許半夏幾乎是全盤接受。不過感覺得出,這回趙壘說得比較系統,甚至有點婆婆媽媽太過詳細,似乎是花時間去好好考慮過。對此,許半夏比較感激。
北方並不是北極,去北方,並不是待那裡不走,而是來來回回,做那空中飛人。新的事物,非要深入接觸,親手做過以後,才會瞭解其中的溝溝坎坎,也更能體會趙壘有些話的含義。許半夏入門已經算是夠快,只是再快也還是新手,所以第一次操作時候,雖然最後把那麼大的量全部銷售乾淨,時間卻還是拖得比預期的長了近兩週。第一週的時候,老宋還頂著總公司的壓力,幫著許半夏編出一些一時貨款不能進賬的理由。到第二週時,老宋的老總早看出端倪,來電話警告老宋,要他記得公是公,私是私,許半夏雖然有信用,以前也幫過他們很多忙,但是錢已經拖了那麼久,不能再行姑息。老宋只能愁著臉對許半夏說明,要她說什麼也要加快步伐。
許半夏雖然忙得四腳朝天,可是心情非常愉快,因為時刻都可以看見利潤的產生。不像年初春節那時,忙著,卻偏還對未來感到渺茫,那才是最要命的。
因為量大,許半夏又要南方北方地跑,很有點忙不過來,新人又一下無法進入狀態,使喚著不能靈便,許半夏只得就地取材,找了個本地的原本就是搞鋼鐵銷售的人,替她在鋼廠催貨。本地人對本地人,說話方便很多,這以後,許半夏可以把催貨的工作暫時擱置一邊了。
著手開始做第二票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得以理順,不用再如第一票那樣地摸著石頭過河,最可喜的是銷售渠道打通,下家知道她有那貨,價格又合理,服務又遷就,交款又可以用承兌匯票,比直接去鋼廠方便快捷。而且現在畢竟國有企業少,私營企業多,老闆們心裡都有一杆精確無比的秤,稍一掂量,便清楚在哪裡拿貨比較合算,第二個月就早早把計劃主動打給許半夏,讓她早日配貨。這種企業雖然量不多,但聚沙成堆,涓滴成河,捏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字,再說小企業在價格上比大客戶要來得高,所以雖然囉唆,辛苦錢卻也不難看。
秦方平雖然最終沒有取得進貨權,但他們公司新老總上馬,怎麼也得禮賢下士,問一問前人有關進貨渠道的事。於是許半夏在秦方平的推薦下與新老總有了接觸。新老總,禿頭油麵,形象差趙壘多多,令許半夏在奉承結交時候殊少樂趣。第一次見面,就送上一支萬寶龍鋼筆,新老總居然一點沒客套一下就笑納,許半夏心裡覺得,這人比趙壘差勁多了。不止是姿態問題。不過,這種人對許半夏來說才方便,只要他受了禮,以後就是兄弟朋友了,說話方便很多。第一票,就在他們那裡出了不少。
碼頭也經過保養期,可以投入使用,由北方鋼廠發往南方的貨物以後就直接進入自家碼頭,由阿騎管理著收發,不知省多少費用,也方便許多。只是,許半夏沒有把貨全部發到南邊,她發覺直接在北方銷掉的話,資金佔用少,週期快,雖然一票之中少賺一點,但總體而言,還是賺多。因此,她乾脆廣收掛靠的業務員,按量計酬。那些業務員本來就是做這行的,手中多少都有些相對固定的客戶,反正有奶就是娘,許半夏手裡有貨,他們就給她銷。所以,第二票做得很是順利,比預定時間早了三天交了老宋公司的貨款。
只是,許半夏手法激進,手段潑辣,身手敏捷,宛如晴空霹靂,一下打破多年積累的行業規矩,讓原本浸淫其中的老行尊們無所適從。等他們反應過來,找出許半夏的行動方略,企圖曹行蕭規的時候,不是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就是沒膽量如許半夏一般大進大出,更有人自慚精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