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弘晝很受用,笑嗤道:“她若真是我的心肝兒,今晚我就留下了。”
此時的詠舒正打著哈欠,似是有些困了,對於他的到來,她沒有一絲欣悅,彷彿這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弘晝見狀,不由感慨,
“在別的女人那兒,我是香餑餑,到了你這兒,就是草芥。我來你這兒,你還嫌我煩,偏我不自量力,上趕著的往寧昭院跑。”
他這是故意找茬兒吧?“我可沒說你煩,你不要誣陷我!”
“你看見我回來,不打招呼,也沒個笑容,可不就是不耐煩。”他巴巴的趕回來,詠舒根本不在意他的去向,他這心裡難免會有一絲失落。
“日日住在一起,習以為常,難道還讓我畢恭畢敬的下床迎你?人只有對待客人才會客套,對自家人才沒那麼多規矩。”
自家人?她把他當成了一家人,但也僅僅只是家人,並非她心儀之人吧?
他自回房後便面色沉鬱,詠舒總覺得他今日不太對勁,“你這是怎麼了?怎的突然悶悶不樂,斤斤計較找我茬兒啊!我又做錯了什麼?”
是啊!詠舒似乎並未做錯什麼,只是他自己的心,亂了,“適才雲柔跟我說了一些話,我聽著有些後怕。”
這就怪了,“你堂堂皇子,還有什麼能使你畏懼?”
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軟肋,然而今晚所發生的一切讓他開始審視自己,
“她說,我有福晉,也可以寵侍妾,可我為什麼不肯再碰她。她跟我抱怨,跟我訴苦,我看著她那副幽怨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詠舒不喜歡聽他說起別的女人,尤其是雲柔!不悅的她悶聲噎道:“既是心疼了,那就留下哄她唄!我可沒說不許你去侍妾院中。”
弘晝搖了搖首,眼中一片茫然,“不是心疼,而是因為我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像她,而你,像極了我,看似溫柔,實則無情。我明明愛美色,如今卻不再寵愛其他侍妾,你可知是為什麼?”
他東一句西一句的,說的皆是些虛無縹緲之詞,詠舒領悟不出他的意圖,“你的心思,我怎會知曉?”
最初他只是為了一場博弈,甜言蜜語的寵著她,等著看她為他心動,幾個月後,她仍未心動,而他卻逐漸改變了一些習性,這種悄無聲息的改變令他很惶恐,弘晝不由苦笑,
“是啊!連我都看不懂自己,更何況是你?”
他突然感慨叢生,詠舒便猜想他可能是喝醉了,才會變得多愁善感,輕拍著他的手背,詠舒柔聲安慰道:
“沒幾個人能真正看透自己,倘若真的參透,那便是聖人了,所以你無需琢磨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她的掌心那麼柔軟,弘晝貪戀這份溫暖,反握住她的手,順勢倚在她身側,開合的唇瓣在她耳廓縈繞著融融暖流,
“我不喜歡這種患得患失的滋味,詠舒,幫幫我,別讓我一個人難受。”
詠舒不明其意,“你要我怎麼幫你?”
他所有的不安皆源於她的疏離,唯有她熱情以待,他才能安下心來,“把心交給我,我定會妥善保管。”
身側的他呼吸漸沉,似一頭受傷的豹子,尋求著安慰,她知道他想聽什麼,卻始終不願違心的道出來,
“有些東西,不是我說一句給,就能給得了的。”
“那要等到何時?你總得給我一個期限,這樣漫無邊際的等下去,看不到希望,真的很煎熬。”
所以他才想要一個日子,如此才有盼頭。
他一直要求,大有不說個日子他就不罷休的架勢,詠舒無奈輕嘆,“明年除夕,倘若你仍未改變心意,我便把心交給你。”
她許下一年之期,是想著一年很長,可能中途會有變故,也許某一天他又看上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