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的失憶,現如今鬧成這樣,又能怪誰?
而他什麼都想不起來,神情空茫的他顯得格外無辜,她哪好意思再去指責他?
此時的弘晝負手立在窗前,遙望著院中的花木,努力的搜尋著記憶。
他半晌不語,詠舒行至他身前立定,好奇側眸,“失憶是什麼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弘晝微搖首,“不,不是空白。我總感覺我來過這兒,看到院中的那棵海棠時,我的腦海裡會迸出一些碎片。
有一剎那,那些碎片的畫面很清晰,但還沒等我回憶起來,畫面就逐漸變得模糊,而後消失不見,我努力回想,試圖抓住什麼,卻始終抓不到。”
道罷這些,就連弘晝都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我說得似乎太過虛飄,你大概無法體會那種感覺。”
“我懂那種感覺,譬如做夢時,夢境很清晰,但當醒來後,我嘗試著回想,記憶卻一點點的剝落,無法拼湊出完整的夢境。”
詠舒的形容就跟他此刻的心境是一樣的,“對,就像是一場夢,明明很熟悉,卻又描繪不出來。”
“那就別勉強自己,先歇一歇。”詠舒回身行至桌畔,斟了兩杯茶,
“記憶就像丟了的東西,越是焦急尋找,越是找不到,待你不再尋找時,某一日,它又會突然冒出來,恢復記憶。”
丟在房中的東西,還有找到的可能,那麼記憶呢?弘晝不確定,他的失憶只是暫時,還是永久,
“倘若永遠都記不起來呢?”
這一刻,詠舒不禁想起了原主與弘晈的舊事,若她留有原主的記憶,必然十分痛苦,好在她沒有那份記憶,如今才能這般灑脫,兩廂對比之下,詠舒慨然而嘆,
“有些痛苦而糾葛的記憶,存於腦海之中,猶如沉重的包袱,倒不如就此放下,重新開始,反倒自在。”
弘晝回身望向她,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不知是她自己的感悟,還是說,她在暗示什麼?
這一整日,弘晝都沒怎麼吭聲,大多時候都在發呆。
晚間就寢時,詠舒先行入帳,弘晝則抱起一床錦被,似乎並不打算睡在這兒。
詠舒見狀,目露詫色,“你這是做什麼?”
弘晝目不斜視,義正言辭地道:“雖說你是我的福晉,但關於你的記憶,我回想不起來。於我而言,你只是個陌生人,同床共枕,於禮不合。”
默默聽罷他的說辭,詠舒緩緩挑起的黛眉間寫滿了疑惑,她不禁懷疑,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不是弘晝?
怎的失憶還改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