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誰知門嘎吱一響,這倔驢居然出來了!
老爺子不久前才跟一直躺著不動的老太太吵了一架,此時的臉色也仍是不太好看。
他看著徐璈忍不住皺眉:“不是說在屋裡養著嗎?怎麼出來了?”
徐璈不以為意地吸了吸鼻子,悶聲說:“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哪兒用得著這麼小心?”
“你們幾個。”
他視線一轉落在幾小隻的身上,認真道:“今日有兩個小孩兒掉冰窟窿了,那邊不安全,不許去玩兒了,知道嗎?”
幾個小的站起來用力點頭,徐璈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
“鑿過冰洞的冰面風險大,一不小心也容易墜冰,等來年凍實了,我再帶你們去玩兒。”
徐嫣然緊忙搬來了個小凳子,還特意朝著炭盆的挪了挪:“大哥你先坐下,我去給你倒熱水。”
“不用,你……”
“嫣然你坐下吃飯,他喝這個。”
桑枝夏把裝滿奶白魚湯的碗塞到徐璈手裡,看不出情緒地在徐璈的邊上坐下。
“吳嬸說明日村裡出人幫我們搭暖棚,我一早就要去地裡。”
“我跟你一起去。”
徐三叔更偏愛臘肉蘿蔔湯,灌了一大口顧不得舌頭被燙起卷兒,含糊地說:“之前說用得上的竹子也都弄得差不多了,有人幫忙三兩日就能弄起來了。”
桑枝夏低頭抿了一口魚湯:“村裡來人幫忙也好,咱們要是能試出來,到時候想帶著大家夥兒一起做的話,也省了去挨個解釋的麻煩。”
照此地的氣候條件,村裡正式開始春耕起碼四個月之後。
按她的預想,暖棚中糧種的生長速度是自然環境下的雙倍,四個月之後暖棚裡的頭茬說不定都要掛穗了。
這樣堪稱違背此地耕種順序和習俗的異常,肯定會引來他人的注意,從一開始時就讓人看著是怎麼弄的,總比到時候還要費嘴弄舌強。
說起正事兒桑枝夏的眼裡就隱隱透著碎光,徐璈不動聲色地看了半晌,說:“我也……”
“你在家。”
桑枝夏不容置喙地打斷他,冷冷地說:“在家躺著。”
“可是……”
“怎麼?”
簡短的對話是無法言說的緊繃,桑枝夏時常含笑的唇角也因此繃得死緊。
徐璈心說一不小心裝大了,自知氣弱轉了轉舌尖沒說話。
老爺子沉沉地說:“她說的對,也不差你這一個。”
“明日我和你三叔一起去,璈兒就在家裡歇著。”
桑枝夏垂下眼沒說話,徐璈把半邊臉埋進碗裡,哭笑不得地說好。
吃過飯徐璈想起了自己此時弱不禁風的人設,不等被攆就十分自覺地回了屋。
桑枝夏進屋時他都已經安分乖巧地躺好了。
素白柔軟的手落在了他的額間。
徐璈眨了眨眼,長到過分的睫毛撩過桑枝夏的掌心,聲音也含著笑:“不發熱,我摸過了。”
“那你還挺自覺。”
桑枝夏收回手皺眉:“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徐璈想了想,虛弱地說:“沒力氣算嗎?”
桑枝夏的眉心頓時就皺得更緊了。
渾身發軟往往是發熱的前兆,夜間要是起了變故,處理起來就更麻煩了。
她有些掙扎要不要先找大夫開兩副退熱的藥有備無患,徐璈卻悄悄牽住她的手說:“枝枝,祖父和娘都以為我沒事兒了,就不要聲張了。”
不得不說,這頭驢是有幾分演技在身上的。
在正屋吃飯時一切如常,也看不出半點病弱的模樣。
可背過了人回屋的時候,桑枝夏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