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那不叫丟了男子氣概無用逃跑,那叫暫時避其鋒芒靜待良機,養精蓄銳是撤退戰略,懂嗎?”
“再說了,被欺負了為什麼不回家叫大人?今日是你和嫣然都挺厲害的護住了明煦和錦惜,可要是招惹你們的是比王家小子更厲害的人,你和嫣然也佔不到好處怎麼辦?帶著兩個小的在原地捱揍?”
徐明陽茫然的張大嘴顯然不知該如何接話,桑枝夏彎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你還沒長大呢,有些麻煩就是要回家叫大人的,往後再遇上這樣的事兒,別管人家怎麼說的,扭頭就往家裡跑,在你能自己打回去之前,還手這事兒你大哥會做,記住了?”
徐明陽扭頭朝著徐璈看了一眼,徐璈不置可否地頷首:“你大嫂說得對。”
徐明陽似懂非懂地連連點頭。
徐明煦也跟著認認真真地掰手指頭:“那我以後大聲叫大哥!”
大哥厲害能打好多個!
“話是這麼說,可你們也不能仗著有人撐腰就去無故招惹別人。”
徐二嬸無奈一嘆,拍了拍徐明陽小小的肩膀說:“不能欺負別人家的孩子,否則就跟王家的那兩個渾小子沒區別了,知道嗎?”
徐明陽和徐明煦小雞啄米似的認真點頭,桑枝夏的視線越過她的肩膀朝著屋裡看了一眼,小聲說:“二嬸,我婆婆和三嬸呢?還惱呢?”
“怎麼可能不惱?”
徐二嬸嘆了口氣:“嫣然的傷最重,錦惜雖是被護著,可手上臉上也有剮蹭,嬌滴滴的小姑娘遭了這麼一番罪,為孃的看了怎麼可能不心疼?”
萬幸桑枝夏把落在徐嫣然臉上的耳光抽回去了,不然想想更是來氣!
徐二嬸在針線一道手藝出眾,靠著指點村裡婦人的閒暇,也耳聽了不少村裡的閒言。
她飛快地朝著屋裡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今日幾個小的這口氣算是出了,可王家人丟了這麼大的臉面,往後也不可掉以輕心。”
“我聽說王大錘是個混不吝的,什麼髒的臭的都往手裡攬了張羅,明面上的倒是不怕,暗地裡的中傷卻不好說,都各自警醒著些,別大意了。”
結仇最怕王家這種不講道理的。
沒底線沒格調,蠻橫虛偽還軟弱。
這樣的人家關上門全家挑揀不出二兩重的傲骨,手底下的腌臢齷齪卻是另有其道。
徐二嬸的提醒不無道理。
徐璈想了想,說:“這幾日讓幾個小的都在家養養,外頭的我會留意的。”
英勇反抗進而負傷的幾小隻,就此安安分分在家養傷讀書,一切如常看起來這事兒好像也就是這麼過去了。
六日後,夜半三分。
照常前來檢視炕道的徐璈走到暖棚前,注意到地上泥濘雜亂的腳印,眼底殘存的睏意瞬間煙消雲散,隨之緩緩覆上凝結的是冷冷的寒霜。
死一樣的沉默持續半晌,徐璈舌根咬住側顎的軟肉磨了磨,噙著一抹刺骨的冷笑轉身融入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