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那是徐璈及冠時他父親親自尋來玄鐵打造的利器,徐璈少有示人的時候,除了徐璈自己,他的嫡親弟弟徐明煦也是不能碰的。
可這把匕首現在握在桑枝夏的手裡。
鬼使神差的,徐明輝的腦中毫無徵兆地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此時的人換作是徐璈,她肯定不會是這種緊繃的狀態。
徐璈會讓她感覺到安全。
徐璈也能保護好她。
徐明輝張嘴撥出一口無力的濁氣,重重地咬住舌尖扶牆站起來:“跟我來,我先帶你出去。”
他在賭坊中混跡良久,早就在無數個深夜尋摸出了自己獨有的一套生存之道。
桑枝夏頭上罩著的黑布一直沒撤,她就抓著徐明輝遞過來的一根棍子跟著他七拐八繞地轉了一圈,最後出現在了賭坊的側門。
徐明輝拿出十兩銀子扔給她:“你帽子裹得嚴實,賴麻子他們不見得認識你的臉,但肯定記得你穿的衣裳,左轉出去是個成衣鋪子,你先去買身衣裳換了。”
“半刻後我會從這裡出去。”
要是不想被徐二嬸發現蹊蹺的話,他們就必須錯開時辰出現。
桑枝夏抓著銀子在手裡掂了掂,口吻十分微妙:“三叔說你一個月的月錢是二錢銀。”
“這銀子該不會是你上桌贏來的賭資吧?”
徐明輝霎時表情變得十分古怪。
真要說是賭資那也沒錯。
不過這可不是他上桌贏的。
他生硬地轉過頭諷道:“大嫂想錯了,我哪兒有拿得住賭資的本事?”
“收好你的匕首,自己注意安全。”
白得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桑枝夏脫手把銀子朝著半空一甩,穩穩地接住後懶洋洋地說:“知道了,我一刻鐘後再過來。”
她無視了徐明輝混入人群,轉了一圈後回到原點。
調料鋪裡,老闆看到她立馬就樂開了笑:“哎呦,小娘子你回來了。”
桑枝夏客客氣氣地笑著說:“我來拿剛才存在你這兒的東西。”
“對了,那辣椒麵不錯,勞你再給我稱兩斤吧。”
事先脫下來寄存的銀白大氅重新披上身,完美遮擋住原本的衣裳不說,暖融融的熱意還烘得桑枝夏呼了一口氣。
她身懷從徐明輝那裡得來的救命報酬,心情不錯地在街頭遊蕩消費。
等她慢悠悠折回去的時候,徐二嬸正拉著徐明輝說話。
這小子也不知是怎麼收拾的,一改之前的狼狽,衣冠整整看起來好像還混得不錯的樣子。
而不久前無人可知的亡命狂奔和街頭對罵再尋不出半點痕跡,他的視線自桑枝夏身上的大氅一掃而過,從茶水攤矮小的凳子上站起來,客氣疏離地對著桑枝夏頷首:“大嫂。”
呦呵。
裝得還挺像。
桑枝夏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神色如常地說:“二嬸,你這邊說好了嗎?要不我再過去那邊轉轉?”
徐二嬸見著了徐明輝心裡踏實不少,當即就說:“好了好了,本來也就是看看就行了,哪兒有那麼多要說的話?”
她是不放心徐明輝,可徐明輝已然是個大人了。
再多的叮囑實屬不必,只要知道對方無礙便是最大的慰藉。
徐二嬸想了想,握住徐明輝的手低低地說:“你爹那邊……他……他最近還會找你鬧嗎?”
“他是不是會給你找麻煩?”
徐明輝好笑道:“不會。”
“娘,這裡比不得家中,我和父親都是來做工的,上頭的大事小事都有管事的做主,尋不出作怪的契機,你只管安心就是。”
徐二嬸說不清什麼滋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