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自視極高,不過也確實極有能耐,廖國友便深知自家婆娘的本事,是又敬又愛又怕。
這會兒見張萍又發感概,廖國友趕緊附和道:“那是,那是,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要是男兒身,我上哪兒去討這麼勾人的老婆去啊……”
說話兒,廖國友便在張萍肥厚的屁股上掏了一把。
張萍冷哼一聲,道:“成天就知道這檔子事兒,正事兒,你是一點不著急,你方才說撞見寶了,撿了個天大的便宜,能不能和我說道說道,到底是什麼寶,什麼便宜?”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不就是你那位大兄弟薛向薛縣長嘛,怎麼樣,我就說我眼光無差吧,上回那半包滿是洋碼子的煙一入手,我就知道這小子絕不是尋常貨色,這回,可不叫我個測準了。”
“喔?他是什麼寶,你又得了什麼便宜?”張萍依舊冷聲發問。
廖國友這才正經起來:“老婆,怎麼了,你又瞅出啥來了?我看姓薛的很不錯啊,雖說承志當兵的這幫,幫得過了,終歸是一片好心嘛,再說,人家也是遇上得不是?就混了頓飯,不求這,不求那的,沒看出還有什麼曲裡拐彎的呀?”
廖國友對自己這老婆素來信服,這會兒,聽她問得慎重,哪裡還敢想撞見寶云云,就繁複思索著,是不是掉哪個坑裡去了,可思索來思索去,也沒想出來。
張萍道:“你個榆木腦袋,也不想想他這幫,是不是幫得有些上趕著?”
一聽是這個,廖國友一拍大腿,笑道:“我當是什麼呢,這年頭,就沒有無緣無故的事兒。姓薛的無非是想和我攀扯攀扯,恰好老俞也正想攀扯攀扯他,還囑咐我和這小子多溝通溝通,這下好了,人家上趕著了,我倒是省了力氣。”
“豬腦子啊!”張萍點了他一下,冷聲道:“咱家承志去哪兒了?”
“當兵去了啊,這不剛走嘛?”
“去哪兒當兵了?”
“101特種師啊,老婆,你怎麼了。神神叨叨地。”
“特種師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廖國友完全被張萍問傻了。
張萍冷聲道:“殺人不犯法的地方!”
鐺!
廖國友完全清醒了,滿臉難以置信,驚道:“你的意思,若是以後……姓薛的就要拿承志……”
廖國友雙眼呆滯,完全沉湎進了那可怕的幻想中,忽然,急道:“不會的,不會的。那是承志自己鬥氣時說的,又不是姓薛的引逗他去的,再說,人的心思怎麼可能深到那種程度,不會的,不會的。你想多了……”
張萍冷道:“嘿嘿,我是想多了,可我不往多里想,到時候事兒真的發了,那可真就晚了!我也相信姓薛的不是一早打好了埋伏。可你不想想,就今晚的陣勢,承志就算喪在裡邊,你也沒地兒說理去,這就是叫人拿上了啊,即便姓薛的現在也沒想到要在承志身上做文章。可備不齊你哪天惹毛了他,他的心思就……”
聽了張萍這番分解,廖國友傻了。
此前,他藉著酒話,貌似關懷地提醒了薛向兩點,其實是自有用意的,用意便在那第二條上。因為第一條太過粗淺,他相信薛向也能想到。說出來,只不過是作個順水人情。而之所以將第二條,也就是馬頭鄉碰不得,其實,真實的目的無非是勾起薛向的好奇心,讓這衝勁十足的薛縣長再去和衛齊名那幫人碰碰,他們這幫人則又可以做當中看熱鬧了。
可這會兒聽了張萍的分說,廖國友忽然有種“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的悔嘆。忽然,他想去尋薛向解釋,可這種事只有越描越黑;想去尋薛向求饒,可單憑一個臆想,說出去都覺可笑;可就是這樣,他忽然發現自己竟被人拿死了。
看了廖國友這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