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記不住!坐,快坐下。”,只聽這獨特的稱呼,崔破不看便知此人必定是那前晉州軍旅帥李小毛無疑。也只有此人,直到現在,仍是以軍職稱呼自己,也不知說過他多少次,但這個心思靈動已極的人物偏偏就在這上面犯了倔,每次都答“是”,但又每次都不改,直讓崔使君大人拿他也是無法。
“李旅帥,既然大人已經來了,這些情況你卻再說一遍。”,待崔破安然落座後,與李小毛隔幾而坐的李伯元淡淡道。
“坐著說就好,坐著說就好。”崔破接連地溫言話語,依然沒能阻止李小毛那挺直站立的身軀,也只能心底無奈嘆道:“哎!又是個怪犟驢。”
“自當日接到大人手令以來,近兩月時間,屬下共暗中接觸到五個大食及三個獅子國商賈,然則彼輩卻是不知具體造船之法,據其供述,因獅子國離我邦較近,是以一應遠海船舶皆是於本邦定製;而大食之船也是多循此例,唯在城南蕃坊大食阿訇賽義德處藏有海船全圖,但收藏極密。屬下此來便是請示大人,要不要……”,言至此處,適才還是一派典型軍士風範的李小毛眼中已是精光四射,再配上他那令人一見當即立生提防之心的五官,還真是非一般的邪惡。
“此事不可,且不說這圖能不能最終弄來,便是真的得手,如沒有相應熟練匠工,恐也難復原。再者,本官剛剛示好蕃商,此事得不償失!”一口否定了李小毛的提議後,崔破跟上一句問道:“俞大娘那邊可有什麼訊息?”
“此人十分神秘,幾乎從不離船,是以至今並無具體訊息,大人邀其南來嶺南的請柬已經送達,但已為其拒絕,呈送柬書的兄弟雖不曾親見俞大娘本人,卻於這大船之上見得許多高鼻深目的番邦人士。”三言兩語間,李小毛已將景況介紹地清楚明晰。
“哦!”。聽聞俞大娘不肯南來,崔破心下難免失望,至於聽說此人船中多有蕃人,他倒是並不奇怪,如此大船已然超越了唐人的造船技術,定當是海外蕃人所為無疑。
李伯元的一聲輕笑驚醒了沉思中的崔破,正為怎麼解決遠洋造船而苦惱不已的使君沒好氣地問道:“先生又笑個什麼!”
“我笑公子如此聰敏,為何到這嶺南之後卻是屢犯迷糊,古人云:關心則亂,誠哉斯言哪!”
“噢!莫非先生有了造船妙法。快快講來。”聞聽此話,崔破自動忽略他那調侃話語,當即坐正身子問道。
“造船之術我自然是沒有的,但是某家卻持有此物。有了它,就再不是公子去請那俞大娘,反是它要來求公子了。”。微笑著言說的李伯元輕拍身側几上的一紙公文說道。
“噢!此又是何物”,聞言詫異上前開啟公文,入目所見的便是政事堂之印章花押。赫然更有天子李適並三相地附筆錄名,文書上內容卻是准予海關寺一體經營東南沿海十一州府出海貨物事宜,各相關衙門不得違令云云。
“此乃天子御筆,依禮部式,是要燃香沐浴方可閱看的,先生也不預先告知一聲。”一目三行的將公文閱畢,崔破小聲道。不過只看李伯元那一幅不以為然的模樣,想來這一番話語實在是效果有限地緊。
“今時之四道已是處於朝廷絕對控制之下,此令之執行當無問題,有了限制貨物入這十一州的許可權,我倒也看看那俞大娘還肯不肯來嶺南!”,忽略過崔破的話語後。李伯元淡淡道。
“先生,那俞大娘並不做海外貿易地。”並未明瞭李伯遠真意的前晉州旅帥李小毛小聲提醒道。
他這一番話語只惹來二人相視而笑,見李伯元毫無要出言解釋的意思,崔破也便微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