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的話實在有點謙虛,事實上,京北市地下世界裡的這幾個高層,還有誰不知道他的名字?這個身在京北市,卻和董建雄明目張膽握手言和的傢伙,簡直就是個大大的另類。而且,崛起的過程也似乎太快了,富有傳奇色彩。
更重要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於慈,以及嶽安市的兩個大佬,在陳怡情面前一觸即潰,偏偏這個孫浩能和陳怡情掰腕子。就憑這樣一個能耐,就能讓孫浩在京北市聲名鵲起了。
引發京北市大混子們同仇敵愾,也是因為陳怡情下手太狠。
大家不願意丟了命,也不願意把自己手中的利益拱手讓出去。所以,在有了黑老大的照應之後,再有了其他同道的配合團結之後,一個個都要奮起反擊了。
但是從陳怡情的角度來看,她不是來做生意的,而是來侵蝕這個京北市地下世界的。地下世界的事情本來就充斥著蠻橫和無禮,還有冰冷冷的鐵,以及火辣辣的血。大家得來的財富和地位都不乾淨,無非是從你的手中轉移到我的手中。假如公平買賣童叟無欺,我何必費這番心思?
出發點的不同,決定了心態的迥異。這個圈子裡沒有彬彬有禮和溫良恭儉讓,這是一個殘酷的食物鏈,只有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才不至於被別人吞食。
而黑老大這個貌似半隱居狀態的大梟,掀開這場地下浩劫的原因同樣簡單。哪怕董建雄不弄死他的兩個精英骨幹,但隨著京北市地下世界各個盤口的淪陷,他早晚還是要反擊。兩個手下的死,無非加速了這一過程。
因為,他的財富來源是京北市地下世界形形色色各類人的“孝敬”。他貌似沒有地盤,卻在整個京北市範圍內坐地分贓,然後利用自己手中龐大的政治和地下能量為別人提供一些庇護。假如孝敬的人沒了,他的利益將會成為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另外一個原因,是他所處的位置和環境,也漸漸不能允許他徹底放棄。
如今,所有人都被黑老大的鼓動而產生了躁動和狂熱除了孫浩和柳香兒。因為他們知道,黑老大清楚他們和陳怡情那微妙的關係。既然叫他們來了,必然會有些說法兒。
果然,黑老大將目光投向了孫浩:“孫浩,在座的各位之中,你是最特殊的一個。”
&孫浩笑了笑,假作渾然不知的說,“老大說的是,我剛來這裡不久,生面孔。”
黑老大搖了搖頭,說:“整個京北市地下世界裡,在座的諸位都受到了威脅,而沒能來到這裡的更是已經徹底倒下了。相反,你倒是比較安然自得。難得啊,難得這份閒情雅緻。”
&不不!”孫浩搖頭嘆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那日子更不好過。董建雄像頭老虎一樣衝殺過來,我簡直像是離他嘴巴最近的一塊肥肉,朝不保夕啊。這不,前陣子還被人家陷害了,手銬子都帶在了手上。要不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我比於慈倒黴得更早。老大您是不知道,當時晚輩身在公安局的號子裡,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了好了,你那份苦頭兒我知道。”黑老大也多少有些不自在。
孫浩說什麼“叫天天不應”,啥意思?當時,柳香兒可是找黑老大了,託他幫著解決一些麻煩。但是,黑老大當時考慮到和董建雄正面交鋒的時機未到,婉轉的拒絕了。孫浩是“叫天”了,而“天”也確實“不應”。而這個“天”,可不正是指的他黑老大黃天華?
孫浩猶如插科打諢的一番話,直接把最初的責任推給了黃天華,好讓黃天華知道:你一點力氣不出、一點忙不幫,那就別怪我不願意當炮灰。一尊價值幾萬塊的銅疙瘩,一張白吃白喝的白鑽卡,還不值得老子把命搭進去。
黑老大笑了笑,以掩飾內心之中小小的尷尬:“你那件事受了點委屈,這一點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