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便安排大家在岸上分割槽駐紮,其間有鼓瑟笙簫不絕於耳,有紅男綠女載歌載舞,一派普天同慶的景象,彷彿是在過一個盛大的節日。
人群裡還有一支隊伍,他們人人肩挑背扛,正沿著河面搭起的棧橋魚貫而行,將一袋袋的糧食搬運到浮槎之上。
原來,這些羽人雖然來自天上,卻未曾見識過人間的五穀雜糧,所以甚是喜歡,總也吃不夠,因此,炎帝部族特意送了他們一船的糧食,讓他們帶回去給族眾享用。
臨近河岸時,炎帝棄車而行,眾人下馬相隨,一同往河邊而來。
水邊早有人擺桌設宴恭候多時,於是便請眾羽人入席,背水而坐,炎帝率眾人相向而坐,宴席開始後,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自在,好不暢快,一改離別之愁,盡釋相思之苦,全然不像一個分別的場景,倒像是一個歡樂的聚會。
席間,顓頊當著漢靈的面,對江心那浮槎讚不絕口。
漢靈聽得十分高興,便拉著他的手,同過棧橋,登上浮槎,領他到處參觀去了。
那浮槎從外面看已經蔚為壯觀了,進到裡面去更是讓人驚歎不已。
亭臺樓榭都向中心區攢集,屋角互相對峙,盤旋地、曲折地,像蜂房,像水渦,一時竟數不清有多少座。長廊天橋迂迴勾連,相互通達,使人迷糊,辨不清東西方向,彷彿走進了一座迷宮一樣。人行其間,雲霧繚繞,異香撲鼻,令人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
顓頊在浮槎之上拐來繞去,攀上爬下,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要不是炎帝派人來喊,他恨不得就在上面住下了。
顓頊和漢靈便相互攙扶著走下棧橋,重新回到酒席上與大家再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不知不覺間已是午後了,大家心裡都清楚,縱然有千言萬語,縱然是似海情深,終究免不了會有分別的時候。
眾人依依不捨地起身與羽仙道別,將他們送上棧橋,看著他們相互攙扶著走上浮槎,揮手作別時已是淚眼婆娑……
正當人們沉浸在離別的悲痛中時,忽然有一個人從岸上的人群中狂奔下來,嘴裡邊大聲喊道,羽仙留步——羽仙留步——
眾人甚為驚詫,齊刷刷地回頭張望,但就見那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跣足如飛,聲嘶力竭,一時間竟無人能識其為何人,直等到那人氣喘吁吁地跑到近跟前時,大家才將他辨認出來,原來是共工長子後丘。
眾人攔住後丘欲問何事,後丘並不答話,衝開人群便跑上了棧橋。
此時,浮槎上登船用的跳板已經撤掉,橋與船之間隔著有丈餘遠,卻只見那後丘不加思索,毫不猶豫地飛身一躍,便跳上了浮槎。
後丘回過來爬在甲板的欄杆上,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哈哈大笑道,謝天謝地,終於讓我給趕上了。
漢靈走過喝斥道,你是什麼人?竟敢跳到我這浮槎之上。
後丘緩了口氣說道,我乃是共工之子名叫後丘。
共工在岸邊看著自己這個瘋狂的兒子,拼命地朝他招手,喊他快快下船。
後丘對共工喊道,我不下去了,我要隨羽仙一道去天上當神仙。父親,保重!炎帝,保重!眾族人,保重!
此時的浮槎已經啟動,雖然沒有看到槎上有風帆揚起,也未曾見到有人搖櫓,但那浮槎已經緩緩地開始向前移動了,由慢到快,然後便越行越快。
共工及眾人沿岸追趕,卻如何能趕上那浮槎,但共工卻並不甘心,一直追著那浮槎跑,直到累得再也跑不動了,才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那浮槎卻還在行,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望不見蹤影了。
眾人連連讚歎道,好一個仙家寶槎啊!
既然已經送走了羽仙,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