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回牧不吭聲。
「阿回?」
他的阿回在他前進的腳步裡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陳肅起眉頭蹙起來了。
「你……」他剛起個話音,剛才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陳肅起腳步頓住,回身過去拿手機,而眼角餘光卻看見燭回牧胸膛猛地、綿長地一沉,看起來是鬆了一大口氣。
但他現在只能將注意力放在手機上了,電話是從大洋彼岸那邊兒打來的,不過接電話的換了個人。
「媽。」陳肅起眉梢輕動,直覺裡覺得他年輕貌美的老母親打電話沒好事兒,但嘴上老老實實。
都是最親近的人,手機開了外放,陳母溫婉的聲音頓時傳了過來,「啊,狗蛋兒啊,小回在嗎?」
陳肅起:「……」
「誰啊?」燭回牧眼睛亮起來,兩大步走過來,聲音帶著點顫兒,「我媽媽?」
「哎小回小回,」聽見他聲音,陳媽媽也激動了,「是我,豬媽媽。」
燭回牧一下子把手機從陳肅起手上搶過來了。
兩個人好像幾年沒透過電話了似的,頓時天南海北的聊,他媽把自己被扔在四大洋的角色發揮的淋漓盡致,說著說著還哭了兩聲,陳父的聲音在電話那邊兒好半天才插上話,驚疑問:「媳婦兒你咋還哭了?!」
陳肅起聽著,臉上一陣古怪的扭曲,無情吐槽:「怪不得被拉黑,真寒磣。」
聽見狗兒子說話的陳父:「……」
「陳枸杞你瘋了吧!」
「嗤。」
他們這邊兒見縫插針地「罵架」,正主那邊兒還在一本正經地說話。
「佩琪啊,我看那個網上,好像都在說你工作快完了,所以媽媽就沒忍住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過得好不好。」陳母道。
燭回牧輕聲答:「好。」
陳母放心了些,又道:「喬治要是對你不好了……哎他也不敢對你不好,但你可以隨時告狀哈。」
自己爹還在大海洋飄著,燭回牧不敢告狀,但他答應地很乖巧,「知道的媽媽。」
有問有答,戲完結接住了,陳母頓時更放心了,心裡還有點兒小自豪。
豬爸爸不知道在那邊小聲說著話,語氣挺迫切,好像是在說什麼「媳婦兒你趕緊說正事兒,讓小回把我從黑名……」陳母輕斥了他一句,上癮似的說:「哎呀等我跟小回聊完嘛!」
燭回牧也想繼續跟陳母聊,但下一秒,他的聲音嚴肅了。
「不對啊媽,」他說:「小豬佩琪和喬治是姐弟啊!可我和陳肅起以前是夫妻,雖然現在是前夫……但不對啊,這關係是不是有點兒亂?咱家經歷過什麼大內鬥?!」
一番詢問,萬籟俱寂。
陳父啞火不小聲說話了,陳母一咯噔先保持了緘默,陳肅起火速在腦子裡想著對策。
「……啊!是這樣的!我記起來了。」陳母率先殺出重圍,先發制人出聲道:「小回,你跟喬治沒有血緣關係的噻,就是陳肅起這玩意兒吧……是有一年媽媽回老家,在城郊,和朋友去麥田裡放風箏,然後,哎,你猜怎麼著?我在麥地裡用鐵鍬掘出來一個陳肅起!」
「……」
神特麼被掘出來的,埋土裡的早憋死了,還能等著被掘?陳肅起在一旁臉都綠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幾十年前的土給憋的。
但他偉大的母親又說:「土裡長出來的嘛,所以他小時候長得可土啦……小回應該有印象的呀。」
聞言,燭回牧抿唇,好像真的陷入了回憶。
陳肅起瞬間警鈴大作,怕自己形象徹底崩盤,他炸了,對燭回牧大聲說:「你別給我瞎腦補啊!我小時候是公認的貴族小王子!帥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