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麻布的青澀小丫頭麼?
只看她高挽三髻式,髻根出一片玉葉做底,金燦燦嵌寶玉點翠的頭面,兩旁一對白玉簪,略施粉黛,泥金色豎領妝花眉子,身上藕荷色窄袖襖兒下身水色十幅長裙,羊皮金邊銀線繡芍藥寬瀾花紋,胸襟前一對金玉墜領瓔珞,腰間繫著禁步雜佩,款款而來,身後跟著兩個丫鬟一個婆子,目光如水,逶迤婉孌。
鄭湘玉捏著手中大紅絹帕絞成了一團,心中湧起無盡酸澀之意。
周通先就笑道:“哥哥得了個如此美人,又逢著做壽,天下好事都讓哥哥佔了,吃弟弟們一杯酒!”
又打量著畫壁,目光十分深意:“小嫂嫂長得果然周正標緻,難怪我家哥哥如此用心,弟弟在這裡也敬嫂嫂一杯,祝二位比翼雙飛,天作之合。”
柳軾也道:“哎,急什麼,還沒聽哥替咱們引薦小嫂嫂呢,這般好摸樣的,難怪哥捨不得讓見,如今好不容易見著,總不能連話都不說罷。”
楚瑾瑜笑道:“你幾個猴兒吃你們的便是,何來這般話多,你小嫂嫂麵皮子薄,休要惹了她不痛快。”
柳軾道:“冤枉嘞,沒見著哥這麼疼人的,好賴吃一杯酒的交情總要的,小嫂嫂您說呢!”
眼瞅著柳軾湊的十分近來瞧,楚瑾瑜微微眉一皺,把人往自己懷裡護緊了,一隻手拿了摺扇柄砸了下對方額頭:“邊去,看嚇著你嫂嫂。”
柳軾等幾個何曾見過楚瑾瑜這般護犢子的,更是起鬨:“幹了幹了,今日就喝一杯交杯酒才好。”
說著便有人斟了滿滿一缸子酒來遞到二人面前,畫壁聞著酒味便秀眉緊鎖,略微後退了一步,楚瑾瑜笑著把酒缸子接在手裡道:“行了你幾個猴兒,休要鬧騰你嫂嫂,她吃不得酒,我替她幹了就是。”
柳軾道:“這如何使得?交杯酒只一個人吃,可不吉利,美人兒你說是吧。”
懷裡鄭湘玉看著被楚瑾瑜護得嚴實的畫壁,臉上堆笑道:“柳爺說的是,只大官人同畫壁姐姐乃天作之合,今日又是大官人壽日,這酒總是要喝的,圖個彩頭也好。”
楚瑾瑜被眾人鬧得沒法,看懷裡畫壁垂著頭抿唇不語,知道她不耐煩這應酬,平日他身邊女人替他招呼客人原本再正常不過,逢年過節遇著紅白喜事的,二門內外,少不得這番應酬,且得了畫壁,他自然也想出來顯擺顯擺,可是正經鬧起來,卻又突然捨不得,看到幾個兄弟那雙賊兮兮眼滴溜溜瞧著畫壁不放,沒來由心裡有些不痛快。
可這事,卻也推託不過,遂道:“行了行了,都是些唯恐不亂的崽子,就你們能鬧騰。”又在畫壁耳朵邊小聲道:“乖,只喝一口便是,這是去年新釀的米酒,兌了蜜水,不醉人的,些許喝一口,便回屋去就是了,可好?”
畫壁只求早早兒擺脫這些人去,便也沒說話,楚瑾瑜看她給自己面子,笑起來,同她將手臂交錯而過,各自飲了,畫壁只眯了一小口,便嗆咳起來。
117章
楚瑾瑜瞧著心疼,拍著她後背道:“罷了,她喝不得酒,趕緊扶奶奶下去吧。”
鄭湘玉不耐煩應酬,推了他身子只說去淨手,柳軾得了趣也就沒歪纏,自管自歪歪斜斜回前頭院子裡吃酒去了。
鄭湘玉卻還記著那被她詐進了府裡頭來的展元風,也不知道那憨直的漢如今是怎麼個光景,她只知道今日楚瑾瑜要弄人進來必然是為了算計,卻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個法子。
遂避開來人溜到前進的院子去,在西邊側角門卻不見人,尋摸著往回走,猛然在拐角撞著失魂落魄般的展元風來。
卻原來展元風在側廳只看人不注意,便溜進後院去,想要尋著畫壁,三混兩摸著,也不知給他撞到何處,只是為了避開路上遇著的婆子丫鬟們,混摸到後院子來,聽到前頭咿咿呀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