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叫你來做這個?”
畫壁依舊垂著頭道:“你們捉了我來,不就是想折騰人的?”
一大早就被芸娘一番言語擠兌,心裡積著,難免口氣上帶了些生硬,展元風雖不是個靈便的人,去也聽出她的不快,卻當她是因為昨日的事對自己生了忌憚,有心想要辯解,卻又覺得跟這娘們沒必要,他曾經為了這婦人費盡心思,卻落得今日地步,此時也無話可說。
他看到芸娘把她帶出來,腳下就忍不住跟了過來,如今相對無言,倒不如不見。
想到此扭身就要走,畫壁突然抬頭道:“展大哥。”
展元風腳步一頓,畫壁道:“你一定要尋楚瑾瑜報仇麼?”
展元風不說話,畫壁又道:“我的意思,冤冤相報何時了,他有萬貫家財,上通著官府,你何必非要尋他報復,好好兒過日子,不好麼?”
展元風冷淡的笑了聲:“你這是為了我?還是為他?怕我傷了他?當初他傷我,你可有想過勸他算了?憑甚,倒要我忘了?”
畫壁道:“我何曾沒勸過。”只是楚瑾瑜壓根把她瞞得死死的,讓她只當展元風已經被放了出去,沒想到卻還有後手。
不過畫壁覺得這話題繞來繞去,終究又繞回了原地,如今她說什麼,展元風也聽不進,只怕到最後,又鬧出昨日的事來,便覺得跟眼前之人已沒法子溝通,倒是展元風,看著畫壁,一個伶仃婦人,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樣子,只怕是吃不得這山寨的苦,他記得的畫壁,也只是一個被嫂子欺負了的小丫頭,即便是害苦了他,也總歸只是個婦人,想也沒什麼本事,昨夜倒因著自己一腔怒火差點被自己傷著了。
心中一直覺得愧疚,難免把對她的怨恨消減了不少,看她身旁偌大一個木盆子堆得高高的衣服,便道:“我替你搭把手吧。”
畫壁忙道:“不用不用,你腿腳不方便,不麻煩了。”
展元風臉色一沉:“如今你倒也想起我是個殘廢了。”
畫壁驚覺一時不慎,倒戳了他痛處,不好再拒絕,看著展元風拐著腳走到旁邊,將木架子支起來,“愣什麼!”
畫壁忙去抬起竹竿,一邊將木盆裡的衣服抖開來掛上去,展元風在旁瞧著,一件件灰白青藍的衣衫被她掛起,雪白的手被映襯的益發晶瑩剔透,溼漉漉的衣服隨著抖摟開來飛濺起的水花如同瓊玉琳琅,偶爾一滴濺落在她的臉上,像珍珠,打落在嫩蕊之上。
“離開那男人吧。”展元風忍不住道,畫壁一時沒聽清,嗯了聲道:“什麼?”
“楚瑾瑜那人陰險狡詐,家中姬妾成群,你跟著只會受罪,別在跟他了,我會待你好,一心一意的,只你一個,你可還願意?”展元風道。
畫壁一愣,逆著光也瞧不見對方的臉色,只是高大的有些迫人,她更想不到如今展元風還會說這話,要是換了之前,她也許會毫不猶豫應了,可是如今,她卻不想再一次傷害這個憨直的漢子。
她曾經並不是愛,只不過是想抓住一個救命稻草,離開楚瑾瑜的威脅,只是氣不過楚瑾瑜的強勢,才會把一個好好的男人拖下水,如今雖然說她依然情形沒能變好,她也不能再去做同樣的蠢事。
畫壁的沉默,讓展元風剛剛燃起的激情迅速澆了盆冷水,想到她身上還懷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那男人有錢有勢,如何肯跟他一個山賊,自嘲一笑道:“倒也忘了,你肚子裡還有那王八種,有了他,你要什麼不有,如何瞧得上我這草寇。”
畫壁心中難過,楚瑾瑜如今哪裡還會記得她才對,可她寧願這會兒展元風恨自己怨自己,誤會自己,也省得再起剛才的心思。
畫壁一而再的沉默就像是預設,讓展元風越發當她是瞧不上自己,不由得心灰意冷,卻又不甘心,走上去抓著畫壁的手問:“你當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