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不死不休?所以說,韶瓊建無妄谷,她心中必定是十分矛盾的,無妄谷,或許只不過是她發洩的一種方式,若真的愛一個人,又怎會心心念唸的都是殺戮,哪怕心中有恨……心中,也是有著柔情一片的!”
玉瀟然微微頷首,繼而眼底開始亮了起來,最終彷彿銀河漫天一般升起繁星點點,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看向身側聰慧俊朗的男子:“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鍾懷仁收回目光,清冷的眼底閃過未明的顏色,最終只是淡淡道:“我也只不過是猜測而已!”
“天下之大,你是最會安慰我的那個人!”玉瀟然眉目清朗,“鍾兄,大千世界,瀟然何其有幸,能有你相知!”
“懷仁也十分有幸,能有一個賢明的君子知遇!”鍾懷仁的唇畔,帶著未明的笑意,繼而看著她道,“瀟然,省野之戰,你……想好了嗎?”
“我本以為戰事會接連打個好幾年,可如今他二人都有速戰速決的決心,那是再好不過的,我又有什麼想好不想好的!”玉瀟然掐了把腳下的草木,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斂眸低首的模樣,令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鍾懷仁定定地盯著她,似乎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她沉吟良久,也不知面上和眼底是怎樣的波濤洶湧,最終在抬首的剎那歸於了平靜,面上是無懈可擊的淺笑和堅強:“鍾兄,我早已說過,我既然選擇了嫁於慕容修文,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沒有不幫一家人的道理,更何況,我是他的妻子,妻隨夫榮,妻隨夫損!這天下,只要他想要,我必定傾盡全力為他打下,所以省野之戰,你不必憂心!”
“那……若是敗了呢?”鍾懷仁遲疑了一瞬,但最終還是將內心的遲疑問了出來。
“我們夫妻,榮辱與共,若是他死了,大不了,一抔黃土也隨了去!”玉瀟然漫不經心一笑,彷彿雲淡風輕。
“若敗的人是他呢?”鍾懷仁散落的眼神,彷彿是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罩住,令她無法逃脫。
她手間的有些枯敗的草葉,不自覺在掌間化為齏粉,這個他,他自然知道指的是誰,良久之後,她神色未明:“能不說這個問題嗎?”
“不能,瀟然,你知道的,一切,皆有可能!”鍾懷仁籠在袖間的手,也是不自覺收緊。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她才說道:“若是他……我也隨去!”
如龍延拓和慕容修文那般的人物,誰都知道,省野之戰,誰敗了,下場就只有一個,那便是黃沙埋枯骨,那般驕傲的人,必不會苟且偷生,所以,這兩人中,只會你死我活。
他是她兩國聯姻而成的夫君,這一年多來的容忍和寬讓,是她這一生都無法還盡的情債,他若是去了,她必以生命相隨。
他是她風雨途中屢次從天而降的天神,是一步步從方寸之地掠奪了她整個心房的佔有者,縱然咫尺天涯,他有皇后,她有夫君,但她對他的心從未不變,這世上若是沒有他,她必定也不會獨活。
所以,省野之地,或許,將是她,最終的歸屬。
“好!”鍾懷仁似是一點也不驚訝她的答案,頓了頓之後道,“以後的每年十一月初七,我會到你的墳前祭拜你!”
她亦是頓了頓,而後笑道:“別忘了帶兩壺好酒!”
“葡萄酒如何?”他唇邊的笑意擴大,目光深沉,“聽秦秋說,你最好此酒!”
“只怕阿秋知道了,她一口酒都不會給我喝的!”玉瀟然似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了一聲,卻有些苦澀。
秦秋那般惜命的人,若是知道自己一心求死,只怕是上蒼穹下碧落也不會原諒自己,又豈會給自己一口酒喝!
“我明白就好!”鍾懷仁將目光放遠,“與其自責悽苦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