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冬有點猶豫。這種付定金的方式他沒碰上過,他們本來都是最少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不然就有風險。可這位價錢給的實在是好。因為訂單要得急,本就給的價格很可觀,現在又上浮百分之十,這一單下來毛利都接近五十萬了,相當於廠裡一個季度的營業額了。何況貨在手裡,不見款項不發貨就是了。
最終,他咬了咬牙,看在錢的份兒上,拼了!&ldo;行!我接了。&rdo;
&ldo;我醜話說到前頭,你要是到時候做不出來耽擱了我的事,咱們可得按合同辦事。&rdo;廣東佬笑笑,憨厚的臉上滿是不好意思,&ldo;我這是搭上了身家性命的,這單要是出了事我全家都得上吊,所以……你懂得。&rdo;
&ldo;阮總您放心,我既然敢接就一定做得出,肯定不會耽誤您的事。&rdo;閆冬肯定的說,說完突然問,&ldo;問個題外話,您怎麼會想著來找我們做這單?聽您的口音應該是廣東人,那邊可不缺服裝廠。&rdo;
廣東佬憨憨一笑,&ldo;我媳婦喜歡那本《大國時尚》雜誌,他們的衣服就指定了你這裡做,我也沒辦法呀。&rdo;
閆冬意外又瞭然,怪不得千里迢迢跑他這送錢,這就說得通了。
送走大客戶,閆冬又看了眼合同,五十八萬,這一單作完應該多少能幫到宋時風。想到宋時風他不由的又是一陣憋氣,在他最難的時候自己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有心無力什麼都幫不了,簡直就是最失敗男友。
有了這筆錢至少自己能給他公司發做一次印刷發幾回工資,儘量安撫住惶惶不安的人心。
宋時風可在意他的雜誌他的公司了,他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的今天的好運氣用完了,加了大半夜班的閆冬抹黑回家,半道兒車輪給紮了個大窟窿直接趴窩,等他到家才發現錢包丟了,真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躺在床上就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宋時風在裡面怎麼樣了。
在裡面的宋時風都快瘋了。
他已經無所事事的在看所守呆了七天,沒人說話,沒事可幹,最重要的是沒有一點外面的訊息,他都要憋瘋了。提心弔膽不說,還心焦難受。他會被判什麼樣他已經強力壓制不去想,反正事情已經這樣,明擺著的賴不掉躲不了,擔心也沒有半分卵用。
現在他更擔心他的雜誌,他的公司,他好不容易闖出來的大好局面。雖然已經給了閆冬授權書,可他對這塊完全就是外行,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還有自己這事肯定會影響銷量,也不知道會影響成什麼樣,萬一再把雜誌給整黃了他可怎麼辦?
心煩完正事還有不能洗澡啥的小事,他從進來就連頭都沒洗過,頭髮油乎乎的貼在頭屁上,自己都聞到餿味兒了。這還不算,他還被傳上了蝨子!渾身癢癢又難受,整的他天天吃吃不下睡不睡不著,天天就認認真真捉蝨子了!可根本就捉不完!他從小到大愛乾淨從來沒染上過這個,真心崩潰得不是一星半點。
至於其他什麼飯菜不好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不過他在裡面是真沒人故意折騰,因為他還是個熱乎乎的名聲不錯的名人,自身長得也算討喜,再加上他這案子也是憋屈,還有有付鵬程的招呼,種種加到一起他在裡面真心比很多人都好過,起碼單間就不是人人可以住的。警察跟他說話也從來和和氣氣,也讓人送了衣服毛巾,每天還能額外多一水壺乾淨熱水喝,算是照顧了。可要想打聽訊息什麼的就別想了。
可這一點點的生活上的便利完全沒辦法解決他的困頓,每一天都跟過一年一樣長,真恨不得趕緊開庭趕緊判,省得他難受。
這時,宋時風突然狠狠的抓了一把頭髮,癢!又癢!趕緊給他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