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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間的距離近得幾乎促膝可碰。我有些慌亂,他卻毫不在意,坐下後,雙目平視,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看,那個眼神說不出的怪異,似要將我看穿。

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咧嘴一笑,因為笑得突然,我根本就沒心理準備,考慮過各種各樣的開場白,卻萬萬沒想到他會衝著我笑。他這一笑,我下意識的便也回了他一個笑容,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尷尬的氣氛居然一掃而空。

他從袖管內取出一樣東西遞了給我,我迷迷糊糊的伸手接過,低頭一看,卻是半支白玉斷釵。我心裡一涼,脫口道:“你不願意?”

他仍是看著我笑,只是笑容裡多了一份難以描述的酸楚,像是在笑我,又像是在笑自己。

話一出口,我便後悔的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當初鄧禹送了這支半釵,允諾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願意都會帶我離開……可是如今滄海桑田,我卻要用這半釵之約來央求他答應其他的事。

卑鄙如我,又有何面目問他願不願意呢?

正羞愧難當,鄧禹當著我的面伸出左手,掌心竟然也躺了半支斷釵。他一言不發的將兩股斷釵拼在一起,冰冷的玉器碰撞,發出一聲碎冰般的“喀”——分離了三十四年的白玉釵終於合到了一起。

鄧禹痴痴的望著席上的那支玉釵,眼神又愛又痛,半晌後,他徑自離席起身。

我抬起頭,呆呆的仰望於他。

“傾禹所有,允你今日分釵之約,一生無悔!”他淡淡的唸了句,稍頓,稽首向我深深一拜,鄭重的說出四字,“如爾所願!”

旋身,離去。

廡廊的風勢強勁,衣袂在裂帛般的呼嘯聲下颯颯作響,那個振袖欲飛的卓然姿態漸行漸遠,逐漸淡化成一個模糊的輪廓。那個瞬間,我的心口異常脹痛,眼眶不自覺的溼了。

四年

中元二年四月廿四,新帝劉莊詔曰:“予未小子,奉承聖業,夙夜震畏,不敢荒寧。先帝受命中興,德侔帝王,協和萬邦,假於上下,懷柔百神,惠於鰥、寡。朕承大運,繼體守文,不知稼穡之艱難,懼有廢失。聖恩遺戒,顧重天下,以元元為首。公卿百僚,將何以輔朕不逮?其賜天下男子爵,人二級;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級;爵過公乘,得移與子若同產、同產子;及流人無名數欲自佔者人一級;鰥、寡、孤、獨、篤癃粟,人十斛。其施刑及郡國徒,在中元元年四月己卯赦前所犯而後捕系者,悉免其刑。又邊人遭亂為內郡人妻,在己卯赦前,一切遣還邊,恣其所樂。中二千石下至黃綬,貶秩贖論者,悉皆復秩還贖。方今上無天子,下無方伯,若涉淵水而無舟楫。夫萬乘至重而壯者慮輕,實賴有德左右小子。高密侯禹,元功之首;東平王蒼,寬博有謀;並可以受六尺之託,臨大節而不撓。其以禹為太傅,蒼為驃騎將軍。大尉憙告諡南郊,司徒欣奉安梓宮,司空魴將校復土。其封憙為節鄉侯,欣為安鄉侯,魴為楊邑侯。”

劉秀在位時,為掣肘三公,所以對三公絕不另外封侯。劉莊即位後打破劉秀的慣例,將三公封了侯,卻另外捧出了一個驃騎將軍置於三公之上——方法雖不同,用意卻是一樣的。

劉蒼數番謙辭,都被劉莊攔了下來,不僅如此,劉莊又特別下詔,令劉蒼設立單獨的驃騎將軍府,可任命長史、掾史等官員四十人,且位在三公之上,真正使劉蒼居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而拜為太傅的高密侯鄧禹,皇帝更是令其在朝議時不必與群臣一樣面北而坐,特許其上尊位,面東參議。

在以劉蒼、鄧禹為代表的新舊兩派勢力的共同努力下,漢室的江山終於再次恢復了新的生機,一切又重新趨於平靜。

然而到了秋天,隴西郡又發生亂民騷動,沿邊的羌族官兵紛紛叛變。劉莊先是命謁者張鴻徵調各郡兵力圍剿,孰料鎩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