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還有武器……”
希特勒心不在焉地聽他嘟嘟囔囔的叫嚷,熱情洋溢地接受別人的歡呼。德國人例行公事般高喊:“嗨希特。”俄羅斯人歡呼跳躍著像卡住的唱片一樣一遍遍唱出來:“萬歲希特勒,萬歲希特勒,萬歲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希特勒。”而在這個陰霾的初冬,廣播裡唱的讚歌:“太陽最紅,元首最親,您的光輝形象溫暖我的心……”
克里姆林宮成了國際大都市,人頭攢動,肩摩踵接,很多穿著制服的軍官以征服者的姿態在這裡邁著八字,好多來自五湖四海的百姓以朝聖者的心情在這裡優哉遊哉,有來自各個戰場的德國國防軍和武裝黨衛軍,有來自國內各條戰線的優秀黨員和先進生產者代表,有來自前線的俄羅斯與烏克蘭解放軍,有來自伏爾加河畔、披著斗篷的哥薩克,有來自烏克蘭的翻身農民,有來自北非的遊牧民族,有來自西歐的貴族,有來自中亞的鄉馬佬,有來自中東、戴著白帽子領著幾個老婆的石油大亨,有來自斯堪的納維亞、**旺盛的北歐女郎。這些人碰到希特勒,馬上變成換了新電池的玩具,恭恭敬敬氣勢磅礴地向敬愛的元首敬大禮——要不是這個人,他們那有機會在這裡顯擺呀。
“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也有對元首大不敬者:來自意屬阿爾巴尼亞的王室成員在元首伸出手時故意轉過臉,幸好元首厚黑功力修煉到家,最後一刻變成了撓頭動作,成功化解了尷尬。事後得知,這位膽大妄為者是阿爾巴尼亞國王的親外甥,希臘鬧饑荒期間德國人關閉了他家的酒廠,斷了財路,因此耿耿於懷。
不過,像這類不識時務者只是一小撮,是一斗芝麻裡的一顆,絲毫不影響元首的心情。如今,他被諂媚阿諛奉承巴結的人海包圍著,被數不清的奉迎、媚諂、獻媚、趨附扭曲的笑臉籠罩著,被高呼英明、偉大、光榮、正確的讚美淹沒著,被戰功彪炳、功勳卓著、奉若神明之類的崇拜跟隨著,被無處不在的讚美歌聲環繞著,使希特勒心馳神往地微睜著眼睛兩個鼻孔朝天,陶醉在雄踞四方、傲立天地間的偉大征服者的角色中,像不斷膨脹的皮球一樣輕飄飄的,走路的姿勢像踩在棉花堆裡,如果再來一陣風,元首就要飄浮到月亮上與嫦娥姐姐把酒相歡,顛鸞倒鳳了。
元首回過頭,看到凱塞林一臉噁心地盯著什麼,順著眼光望過去,看到一個俄國農婦爬到地上親吻他剛走過的腳印。他冒出這麼一句:“個人崇拜是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香”。
凱塞林發現陪元首走路是件苦差事,習慣於大步流星的他不得不屈從龍行龜步的元首,因為元首無暇理會他的請求與抱怨,忙於接受沒完沒了的歡呼或給五湖四海的部下還禮——起先一絲不苟地敬禮,後來漫不經心地揮手致意,再後來頷首,最後乾脆行注目禮,就這還累得他脖子硬邦邦的。為勸阻一群群要求籤名的粉絲,讓元首儘快脫身,卡爾梅克人與京舍領袖衛隊累得屁淌,但花心大蘿蔔的元首卻挪不開步了,衝手下喊叫:“哎,那幾個姑娘不是俄羅斯戰士文工團的嗎?去,把她們叫過來,昨晚她們的演出太精彩了——”
“火樹銀花不夜天”。11月8日晚,夕陽的餘暉還沒有褪盡,彎彎的月牙剛升上樹梢,莫斯科最大的露天足球場已是人頭攢動,遊人如織。舞臺搭起來了,燈光亮起來了,《來吧!朋友》的美妙旋律響起來了,令遊客們翹首以待的俄羅斯戰士文工團的精彩演出即將拉開帷幕。
晚7點10分,天上飄落著零星的雪花,演出正式開始。開場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彷彿把人們帶到了戰前的歲月,足球場充滿了青春、奮鬥和浪漫。接下來表演的20個歌、舞、雜技等節目同樣異彩紛呈,令人歎為觀止:或熱情奔放,或曼妙抒情,或青春時尚,或懷舊動人,臺下觀眾伸頸、側目、微笑、讚歎,時不時地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