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他看到右邊一個熟悉的身影,一箇中尉站在堆成小山的彈藥前,指揮一群人搬運貨物。
不,這不是一群人:從貨物處開始每米站著一個人,一直站到遙遠的天邊。從後方運來的貨物:從子彈到麵包,從棉衣到炮彈,源源不斷地透過這條人肉輸送帶送到前方地下倉庫和掩體裡。
李德從車廂蓬布里鑽出頭,確認那個中尉的確是戈培爾的養子哈羅德後又迅速縮回來,讓施蒙特把他叫來。
施蒙特從後面跳下車,不料跳到彈坑裡,車廂的人紛紛跑到後擋板處,望著一身泥水,狼狽不堪爬出水坑的陸軍副官直樂。空軍副官貝洛向他喊叫:“什麼時候你轉行當海軍副官了?”
哈羅德困惑地來到卡車後面,驚愕地見到一個上將爬在車後擋板上向他招手。
他把手中的記事本遞給旁邊的人,並把那個士兵打發走後爬上車。如果說剛才是萬分驚愕的話,上車後簡直是極度震驚了:
元首,元首竟然坐在這種簡陋的車廂裡衝著他笑。他揉揉眼睛,眼前還是元首;他使勁掐自己的大腿,很疼;
他認識元首比好多老黨員、老將軍都要早。三十年代初,納粹黨還未上臺,母親設計了一套希特勒少年隊的服裝,讓他穿上站在希特勒面前,元首拍著他的臉對母親說:“瑪格達,這是我國第一名希特勒少年隊員。”
元首首先發話了:“我們的第一名少年隊員轉行當運輸隊長了。”
哈羅德反應過來了,精神抖擻地敬納粹抬手禮,右手尖碰到支撐蓬布的鐵桿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但心裡覺得暖呼呼的。
“敬軍禮就沒事啦。”不知是誰幸災樂禍地咕嚕道。
第19節 人體輸送帶
哈羅德自豪地炫耀,他這條人體輸送帶共動用了5萬個戰俘、士兵和俄國勞工,一天能運輸一車皮給養,從這個鐵路小站一直到烏帕河,長達四十公里。
鮑曼還沒有反應過來,說道:“既然有這麼多人,每個人肩挑手提不也一樣嗎?”
哈羅德說:“叔叔,那可不一樣。人揹著東西走四十公里會累壞的。這種方法的好處是人可以站著不動,只用手轉運物資,節省了體力。”
鮑曼恨不得打自己耳光: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在人前出醜,還是黨的高階領導人呢。
魏森貝格爾軍長介紹說,哈羅德的這個辦法已經在全軍推廣了,前不久施佩爾到這裡視察時極為讚賞,說回去要向全軍推廣。
“明天我們看看去。”李德說。
卡車繼續向南,然而沒走多遠,公路上停著一溜車,前面,戴著“狗鏈”的憲兵攔住每一輛車在檢查,周圍還有一些在巡邏。
“發生什麼事了?”司機從駕駛室探出頭,問站在路邊抽菸的一個司機。
司機猛吸了一口煙,不耐煩地說:“檢查。”
“檢查什麼?”不吸菸的司機問吸菸的司機。
車下的司機很不耐煩地扔掉菸屁股,不經意間瞄了車門子一眼,發現是同一個團的,態度緩和了一點:“什麼都查:查俄國特務、查自己的逃兵、查走私香腸、查倒賣軍用品。呶,剛才逮捕了一個上士,從車站上偷了幾支嶄新的P38準備倒賣。”
“賣給游擊隊回頭來打我們?這傢伙著實該死。”車上的咬牙切齒對車下的說。
幾個憲兵對來了,為首的吼叫:“車上裝的什麼東西?”
司機沒吱聲。又問了一遍還是如此,司機知道車上拉的是大人物而不是東西,那些人上車時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一個將軍。既然是大人物,他可以有恃無恐了。
“這是個啞巴吧?”
“不,可能是聾子。”
“連聾帶啞。”
“也許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