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到卡廷的黑森林區埋葬,殺了一批,埋葬一批,然後蓋上泥土,種上樹木。有時候,蘇聯人將波蘭俘虜在夜裡押到卡廷森林區,在那裡一排排地執行搶決,然後埋葬。不幾年,屍骨堆上綠樹清翠,誰能想到,樹林底下,是埋葬著幾萬名屈死的波蘭精英的屍骨呢?
就這樣,2。2萬名波蘭戰俘中的精英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不對本人宣佈,也不對家屬宣佈。死者的親屬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親人被蘇聯當局殺掉了。而德國對死在戰俘營的囚犯至少會發出一紙通知,假惺惺地寫道:“我很遺憾地通知您……”並把遺物寄給家屬。
……
冉妮亞捋了下紅色的秀髮,合上了紅色的資料夾。李德抬起了頭,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平靜地望著政治局委員們。
一陣沉默不語後,元首讓大家發表意見,並嚴厲地向鄰桌的夫人們投去責備的一瞥,因為她們正叫天喊地的驚叫不止。
李德率先開口;“剛才冉妮亞少校彙報了調查情況……”“什麼?她這麼快就成了少校?”愛娃打斷了元首的話,她這是癩蛤蟆跳進磨眼裡——故意找不痛快,被元首罵得低下了頭。
絕頂聰明的戈培爾總理馬上發現了宣傳價值,他揮動著乾柴一樣的細胳臂率先發言:“這件事暴露得很及時。我們要掀起一場反蘇宣傳戰,離間蘇聯與波蘭的關係。由於英國收留了波蘭的流亡政權,所以這件事情也會讓丘吉爾左右為難。”
主管軍工的政治局委員施佩爾搖頭:“可惜了,兩萬多人,可以讓他們在兵工廠做工嘛。現在勞動力這麼緊張。”
分管陸軍的副總司令約德爾破口大罵:“斯大林佔了波蘭,殺了戰俘,全世界一片靜寂,似乎沒有發生過的一樣。美國人和英國人還傻呼呼地冒著危險,把軍火源源不斷地從北大西洋運到蘇聯。什麼世道?”
希姆萊摘下眼鏡擦拭了一下重新戴上,他先睇了元首一眼,慢騰騰地讚歎:“厲害,太厲害了。”
大家以為他在誇獎冉妮亞工作成效顯著,接下來他說:“蘇聯人真厲害,神不知鬼不覺就幹掉了2萬人,沒留下一點痕跡,真是高手。”
戈林話裡有話:“是呀,哪像我們,光天化日之下集體屠殺猶太人和游擊隊,讓中立國的記者和特務們拍了照片大肆散發。真是愚蠢透頂。”
說完他斜睨了希姆萊一眼,後者像彈簧一樣跳起來:“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黨衛軍從成立之日起,就喜歡殺人立威。順便說一句,戈林先生,黨衛軍的第一任指揮官不正是你嗎?”
戈林當然不願意承擔屠夫的名聲,用眼光向元首求援。元首對他們的爭論充耳不入,讓凱特爾發表看法。
凱特爾不屑地說,他反對任何形式的屠殺,不管是德國人還是蘇聯人。
“就是,就是。”裡賓特洛甫隨聲附合。
“就是個……”希姆萊猛然意識到夫人們就在旁邊,便把最後一個字咽回肚子裡了。就這,還讓裡賓特洛甫噎在那裡,像下了蛋叫不出鳴的公雞。
屋子裡馬上吵嚷成一團,首任黨衛軍負責人戈林與前任黨衛軍司令鬥嘴,帝國總理與國會議長嚷嚷,人民議會主席與軍備巨頭指手畫腳。夫人們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些平時道貌岸然的國家領導人們出言不遜,侍者們見怪不怪地各忙各的事。鮑曼爬在桌子上與冉妮亞說著什麼開心事,冉妮亞像涉世不深的女中學生一樣睜大眼睛聽著。
“滾蛋。”希姆萊的一聲斷喝,讓大家都靜下來了,屋子裡只聽到鮑曼與冉妮亞的悄悄話:“俄羅斯姑娘不能結婚,一結婚就發胖。”“那,薇拉也一樣?”“這是遺傳的,誰也沒辦法。”
大家睇了兩位遺傳學的業餘愛好者,重新開戰。裡賓特洛甫指著希姆萊的鼻尖叫喊道:“你讓我滾蛋?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