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倚打在麗達的嘴唇上,她“哎喲”一聲,隨即翻了臉,像燙傷的貓一般叫喚起來:“你往哪兒打呀?當領導就要像個領導的樣子。還伯伯呢,屁個伯伯。”邊喊邊氣嘟嘟地揉嘴。
李德看到鮑曼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便解圍道:“你倆怎麼回事?當著眾人的面正經點好不好?別讓將軍們笑話。”
他對兩人各打五十大板,先假意責怪鮑曼:“馬丁你也真是的,平時哥呀妹的,怎麼成了伯伯了?你成了伯伯,我還得叫你哥哥呀?”
一陣鬨笑。冉妮亞踢他腿。李德猛然醒悟過來:要命,怎麼這樣說話呀?這等於在眾人面前公開了我和麗達的關係,這不是把自己的屁股露在大家面前了嗎?
他故作鎮定地咳嗽了一聲,轉而找麗達的麻煩:“你嚷嚷啥你?喝酒的時候你對人家主任長主任短的,還打情罵俏。人前你給人家留點面子呀?”
麗達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也意識到剛才太猴急了,走過去對鮑曼擂了一拳頭,嗔怪道:“我花了一個小時抹的口紅,讓你一秒鐘給打掉了,我能不急嗎?你賠我的口紅。”
“好狗不跟雞鬥,好男不跟女鬥。”鮑曼臉上恢復了平日的神態,再度向她伸出手。麗達宛然一笑,把日記本拍到他手心裡。
鮑曼漫不經心翻看了幾張後轉給希姆萊。希姆萊像接過燙手的山芋一般扔到戈林身上。戈林大元帥對內容毫無興趣,頭往後仰著,盯著日記本的燙金封面上的一行字搖頭晃腦地念出聲音:“斯大林語錄:當我們絞死資本家的時候,他們會把繩子賣給我們”。
“賣?資本家敢收錢嗎?讓我看看。”希姆萊一把奪去,掃了一眼轉向元首說:“這個紅色暴君還懂得黑色幽默。”
李德說的是正事:“我先解釋一下,想必有些人也猜出來了,這個筆記本的主人,也就是加里寧身邊的工兵排長……”
他賣了個關子,望著伸長脖子望著他的將帥們,一字一句地講道:“工兵排長是……我們安插的特工。”
“噢”“啊”“嗨”“嘿”“嗯”“咦”,各種形式的感嘆句一齊迸出。李德不無得意地繼續解釋:
“他是外軍處女軍官麗達中尉組織潛入游擊區的。今年以來,化裝成蘇軍和老百姓的特工有好幾千名。大約五分之一的人犧牲了。”李德停下頭。大家紛紛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腳尖。
李德猛然提高了聲音,手臂有力地揮舞著:“總而言之,這次反遊擊作能取得決定性勝利,這些敵後英雄們起了很大的作用。這正應了一句話: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希姆萊由衷地感嘆說,真沒想到有這麼多背叛斯大林的豬。李德白了他一眼,揣揄他說,這是由於今年以來帝國調整了東方政策,爭取民心的結果。
李德面向大家,說出來的話讓希姆萊不由地冒出了冷汗:“大家想像一下吧:假如我們不調整政策,死抱著虛妄的民族主義不放,像去年下半年一樣粗暴地奴役佔領區人民,任憑黨衛軍胡作非為,乾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把老百姓趕進斯大林的懷抱。那麼,現在的白俄羅斯就成了熊熊燃燒的火山,把我們燒得體無完膚……”
他斜睨了希姆萊一眼,發現他正侷促不安地修理鋼筆,心裡象吃了蜜一樣舒服,聲音也更加甜美起來:“感謝上帝,讓我們回到正確軌道上來了。本來,斯大林指望蘇聯各民族人民緊緊團結在他周圍,打一場全民族衛國戰爭,讓德國士兵血流成河,但是,他的美夢破滅了。”
半天沒吱聲的莫德爾高聲附合:“這點我可以作證。這次圍剿比我們想象的容易得多,很多游擊隊員之所以痛快地放下武器,就是因為希望在德國主導下成立嶄新的白俄羅斯共和國,農民們在自己的土地上耕作,工人們在工廠……”
“好了,閒話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