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握槍,左手胳膊託著彈鏈,示威性地向前射出一串子彈。
格魯勃斯開著裝甲車徑直向海姆衝來,離他幾米遠時猛然轉向,從他前面繞過,海姆隨即隱沒在塵埃中。老班長怔忡了一會,對塵埃中時隱時現的海姆喊道:“兩個瘋子,那個俄國人是個二桿子,一個人操縱機槍。沒有副射手怎麼打呀?”
那架斯托奇飛機又從頭上飛過,海姆抬頭罵道:“安德里,有本事下來,別在上面兜圈子了。”
飛機從後面飛越裝甲車,飛到前面劃了個圈子,頭朝下對準地面,一頭紮下來,顛簸著停在右前方的一塊乾涸的河床上,海姆罵罵咧咧地拿起望遠鏡一看,失聲喊叫起來:“隆美爾?”
他揉了一陣子眼睛,重新拿起望遠鏡一看,確認道:“是他,隆美爾將軍。”
海姆與班長向飛機衝去,到了跟前還沒等敬禮,隆美爾劈頭蓋臉地罵開了:“為什麼不立即行動?為什麼停在這裡,為什麼只派出一輛裝甲車?”
他沒等海姆解釋,粗暴地用柺杖敲打著飛機:“給我衝進去,衝進去以後,才能在你塞滿稻草的肚皮裡灌滿水。我剛從賈扎拉來,那裡的人都以為你到埃及拉水去了呢。”
最後的一句太惡毒了,海姆連軍禮都沒敬就轉身往回跑去,跨上第一輛,如今也是唯一的一輛裝甲車,扯著嗓子大聲吆喝起來:“全體都有,上車,跟我衝呀,呀——”
裝甲車、卡車和摩托車揚起漫天的煙雲向那座土耳其式要塞衝去,車轔轔馬蕭蕭,風捲白沙遮紅日,班長騎著摩托車衝向要塞,在陡坡上摩托車翻了個兒倒栽下來,連人帶車骨碌碌滾著蛋。
海姆指揮裝甲車一直衝到那堆亂石前,把衝向那裡、準備在水井旁邊止步計程車兵們驅散到四面警戒。士兵們不情願地往前挪動著,又一窩蜂地撲到石堆背後。
海姆跳下車,小心翼翼地走到那裡,看到格魯勃斯與米沙在石堆另一邊光著身子,顯然在洗澡,而此時,他計程車兵們正解下鋁缸,貪婪地從鐵桶裡舀洗澡水喝。
“怎麼回事?”海姆望了眼一絲不掛的兩人,米沙把一隻帆布水桶扔過來,並不答話。
海姆爬在石頭堆上往井裡望去,裡面黑咕嚨咚的,但聞到溼潤的氣息,一高興,軍帽脫離腦袋,掉進水井裡,半晌才聽到迴音。他急切地把帆布水桶放下去,感覺到水桶攪動水面的嘩嘩聲,發現這是天底下最美妙的音樂。
海姆一口氣打了二十幾桶水,筋疲力盡地坐在石頭上,始看到一處凹地裡人頭攢動,十幾個南非軍在大嚼特吃麵包和牛肉罐頭。
海姆喝得肚皮鼓成青蛙,猛然想起隆美爾還在幹河灘等待,便讓老班長去送水,一會兒班長回來覆命說,將軍把他罵了一頓,因為飛機陷在沙子裡無法起飛。
海姆集合部隊,格魯勃斯發話了:“二百五少尉,你把部隊都帶走了,想把來之不易的水井留給敵人啊?”
“你想怎麼辦?”海姆斜睨著他。格魯勃斯多少有點怨氣地指著那些戰俘:“放著這些壯勞力不用,你當他們是貴賓啊。”
海姆聽著不順耳,但不好發作,那個看起來粗陋不堪的傢伙說了一句人話。
海姆帶著十個手下,格魯勃斯和米沙帶著十幾個戰俘去給隆美爾擺脫困境,隆美爾接過渾濁的水喝了一口,臉上的表情像吃了生柿子一樣。
他馬上裝作興高采烈,頻頻點頭,表揚起海姆來,並問起佔領水井的經過,海姆一臉為難,慢吞吞地指著格魯勃斯。
“什麼?元首再三囑咐我要確保特種通訊班的安全,誰讓你們去衝鋒陷陣的?”隆美爾眼睛裡似乎噴出火來,說話時柺杖在格魯勃斯眼前晃動,有幾次差一點落到頭上,他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海姆幸災樂禍地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