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的話:“你們這些大學生太小看我們蓋世太保了,你以為那麼幾句話就把我們哄騙了?”說雖這麼說,在填了好幾張表格,檢查完身體,留下犯罪記錄,建立檔案後,他還是把一張紙給她,並扔下一句話:“這次算你幸運,下次就不好說了。”
索菲一看,激動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心要跳出來了的感覺,她趕快扶住牆,興奮地望著這張釋放證。等待心跳頻率相對正常後,她拿起筆一氣簽上自己的名字,穿戴整齊走向樓梯。
身後電話響了,索菲心上像敲打了一記似的,轉眼一想,這裡有這麼多拘留的人,電話與她有什麼關係?這樣一想,她加快了腳步。
現實是殘酷無情的。副手追上來了,把她重新帶到那間辦公室裡,摩爾與剛才迥然不同,拿出一枝槍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這是她哥哥的槍,蓋世太保顯然從她家搜出了槍,還有大量的郵票、克里斯托夫寫的傳單原稿,並順藤摸瓜,查獲了油印機等所謂的“作案工具”,還作了筆跡鑑定,提取了指紋。也就是說,她再也無法抵賴了。
第06節 殘酷的人生
“是的,是我乾的。”索菲挑戰似地直視著摩爾,他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這對於蓋世太保高階偵探來說還是第一次:“什麼?你說什麼?”
“傳單是我散發的,油印機是我的,槍和子彈也是我的。”她把臉轉向窗外。一群鴿子在藍天飛翔,而她再也不能回到外面的世界,再也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氣,再也不能見到父母和親友了。
摩爾的態度一下子變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你簡直把我們當成十足的傻瓜。你有三頭六臂還是有分身術?一個晚上會印刷五千份傳單?老實說,同黨是誰?除了你哥哥,還有誰參與到這個骯髒的、見不得人的組織裡來的?”
他把桌子拍得啪啪響,迫使冉妮亞勸他愛惜自己的手掌。索菲一口咬定一切都是她們兄妹所為,即使審訊者把手掌拍紅也是如此。
她請求:“我必須得上衛生間。”“不行,除非你說出你們的同夥。”摩爾變得不近人情,臉上像罩著一張鐵皮,沒有一點皺紋。
一團紅暈升騰到索菲的臉上,她再次可憐巴巴地請求,摩爾還是沒有一絲通融的餘地。冉妮亞看不下去了:“摩爾先生,水火無情呀,你不能拒絕一個女人到衛生間的需求,這太荒唐了。我做為女人知道這一點。”
“閉嘴,記錄員沒有說話的權利。”摩爾吼吼,當意識到他面對冉妮亞、而非蓋世太保的半老徐娘時,便閉口不談了,低頭在紙上塗鴉。
索菲朝冉妮亞投去感激的一瞥,冉妮亞陪護她到衛生間。冉妮亞守候在外面,透過窗戶,她看到下面方方正正的院子裡,那輛棺材一般的車進進出出,顯得異常活躍,不斷有人在便衣警察的喝斥下,戴著手銬從車上跳下來,有的處之泰然,有的東張西望,直到屁股上被人一腳,有的看來是二進宮了,顯得輕車熟路,也有的哭天揮淚地喊冤,被秘密警察們像拖一袋土豆一般拖進大樓。
崗樓上士兵們來回走動,槍上的刺刀在太陽下發出寒光。一些神秘的人戴著禮帽、穿著大衣,右手伸進衣袋裡,神色匆匆地進出,使她油然而生出置於蘇聯克格勃監獄的感覺。
索菲恢復了平靜,額頭上沾著水珠出來了,她朝冉妮亞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冉妮亞忍不住問道:“姑娘,你為什麼反對元首?也許你和你的朋友們太理想主義了。實際上,還有類似於這樣的社會制度。”
索菲答非所問:“謝謝你幫助我。讓我好奇的是一個波羅的海人如何躋身於德國上流社會的。”冉妮亞因驚愕而合不攏嘴了:“上流社會?”索菲瞄了她一眼,默不作聲了。
摩爾雙手抱胸正在等待,看到索菲進來,鬆了一口氣,他雙手拄在桌子上衝她吼叫:“交待你的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