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仍面帶笑容地對他說:“我倆打個賭,如果我知道並且吃過這個黑不溜秋的東西,你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得告訴我。”
中將仍然不信,在他看來,代表資產階級寄生蟲的德國法西斯頭子應該是天天吃燕窩,怎麼會吃燕麥呢?
李德向他、也向在場的德**官們講起在今年隆冬季節,他與鮑曼在北方戰線拉多加湖和奧涅加湖之間喝黑豆湯、咽酸燕麥餅的情景,他取笑鮑曼吃了後吐了個乾乾淨淨。
李德睇了蘇聯中將一眼,有意對鮑曼說:“你記得當時一個維普斯人年輕共青團員說的話嗎,他對冉妮亞和麗達說,如果德國人取消集體農莊,把土地分給農民的話,他寧願剁下一個手指頭。我不知道他現在還剩下幾根手指頭,不過,現在土地已經分到了廣大農民的手裡。”
中將雖然毫無表情,但李德看得出他的心裡已經翻雲覆雨,因為豆大的汗滴從頭上滾落下來了。
李德本想與中將好好談談,但時間緊張,只得吩咐師長改善居住條件後離開了地下室。
李德走出門後又轉過身,向坐在草地上目送他的蘇軍中將告別:“我們還會見面的,戈羅德尼揚中將。”他看到對方困難地站起來向他伸出手掌。
李德盯了一眼兩位看守,膽大點的意識到什麼,趕忙倒了一杯水向裡面端起去了。
上樓梯時李德再一次交待道:“人家畢竟是個中將。至少給人家一張床,攻心為上嘛。此外,一定防備對方自殺,出了問題我拿你是問。”元首的聲音越來越高。師長唯唯諾諾。
李德思潮起伏。戰事已到尾聲,結局也毫無懸念,這將是一場他和斯大林雙簧的現代坎尼式會戰,只不過他是主角,斯大林以他的自負扮演了配角,其結果是幾十萬蘇軍士兵正在命赴黃泉,而德軍只付出了幾萬人的代價。
李德望著地圖,地圖上表示蘇軍的一大片地方已被德軍掩沒,哈爾科夫孤懸在戰線後方,城南和城西是德軍,城東和城北是蘇軍近衛軍和坦克第21軍,再後面還是德軍,德軍後面又是蘇軍西南方面軍的第28、38集團軍和南方方面軍的第57、第9集團軍、坦克第23軍,還有源源不斷增援的幾個軍。
德國陸軍統帥部的高明處在於無視蘇軍正面壓力,以攻對攻。他們先故意不管保盧斯的第6集團軍,同時置哈爾科夫的守軍於不顧,養精蓄銳,從蘇軍進攻突出部的根部著手,長驅直入,直指蘇軍突擊部隊的後方。
當然,這個戰術本身也蘊含著巨大風險,在長達二十天的守城戰鬥中,德軍第6軍和帝國師極度疲憊,處於崩潰的邊緣,最後連冉妮亞的女兵也上了戰場。但德國人賭的就是自己計程車兵比紅軍更優秀。很明顯,元首對德軍軍官團的指揮才能和普通士兵的軍事素質具有絕對信心的,不然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執意進行“坎尼”會戰。
李德也不是匹夫之勇,他的信心還來自哈爾科夫的武器裝備。在能幹的施佩爾的辛勤工作下,加上對烏克蘭的懷柔政策,哈爾科夫已成為帝國的坦克和柴油機生產基地之一,自蘇軍反攻時算起,有近千輛坦克在那裡屯集,將構築成一道鋼鐵長城。
簡言之,可以這樣理解:以哈爾科夫為誘餌,先把蘇聯人放進來,讓他們去圍攻哈爾科夫,然後集中力量,對其暴露的翼側發起反擊,然後封閉突破口,達到關門打狗的目的。
李德面對地圖,對自己的傑作沾沾自喜了一會兒,對兩位將軍說:戰役之結局正像禿頂上的蝨子一樣——明擺著呢。
他猝然轉過身,看到帝國師師長克普勒的禿頂在透過窗戶的夕陽下鍍著金光,意識到剛才的比喻用在這裡有點不妥,心裡暗笑了一下。在場的一些將校們也在掩嘴竊笑。
一陣猛然的炮聲傳來,軍長和帝國師師長爭先恐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