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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炸起的塵粒打在他臉上,一團綠草罩在他軍帽上,活像戴個綠帽子。

他大罵了一聲,看到煙幕中鑽出一輛美國M3格蘭特坦克高大的身影。他命令坦克快速轉到格蘭特坦克側面,使它安裝在車體上的50毫米主炮無法瞄準他。等到格蘭特挪動身軀,調節射界時,安德里一炮正中它的前甲板上,在不到100米的距離內,穿甲彈擊穿了前裝甲,M3的前部升騰起一股黑煙,一個乘員上半截身子剛鑽出炮塔,被機槍打爬在炮塔上。

“安德里,告訴你現在的位置。”隆美爾的聲音。安德里剛拿起授話器,在一聲沉悶的巨響聲中,一股熱Lang從坦克底部湧到炮塔裡,鐵片在坦克車內飛濺,他的左腳掌彷彿讓人猛擊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痛感讓授話器從手中脫落,耳機裡響著隆美爾的呼喚:“安德里,為什麼不回答?元首在問你呢。”

安德里閉著上雙眼唏噓了一會兒,感到左腿失去了知覺,他大聲呼喊救護兵,正巧,一輛印著紅十字的救護裝甲車向他駛過來,一個大塊頭救護兵爬上坦克,把他往外拉,突然他一頭撲到他頭上,剛拖出半截的安德里被按回炮塔裡,使他有機會目睹車裡的慘境:駕駛員被反坦克地雷炸成一堆爛泥,炮手、裝填手和電機員疊床架屋,成了一堆糾纏不清的爛肉,也正是他們無意間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掩護了他。所幸坦克沒有爆炸,大概油箱裡沒油了。

炮聲不絕,煙霧瀰漫,坦克一輛接一輛爆炸,周圍所見之處至少有七輛坦克在燃燒,一輛Ⅳ號坦克燃起熊熊大火,殉爆底朝天甩到地上的炮塔裡也在著火,火舌恬拭著炮塔裡的半具屍體,發出金屬的焦臭和人體的焦香。

安德里被拉出炮塔後嚎叫起來,他以為他的左腿從此報廢了,直到救護兵說,只是一塊地雷破片嵌入腳掌時才住嘴。一個非常熟悉的奚落聲在頭頂響起來:“嗨,你哭的聲音怎麼這麼難聽呀?我要是你的話,一頭扎進海里。安德里,你他媽每次都要鬧點動靜,你羞不羞呀?”

安德里哭喪著臉抬起頭,看到卡明斯基半個身子爬在炮塔上一臉鄙視地俯視著他。安德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了,連嗔帶罵著:“俄國佬,你替老子指揮,如果你把我的部隊都打光了,我要你的命。哎喲,我成瘸子了,他媽的。”

卡明斯基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對救護兵連罵帶趕:“看什麼看?把這個倒黴鬼趕快送到後方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他一手叉腰,一手對著話筒喊叫:“所有人聽著,仗不是這樣打的。全體都有,各自後退五公里。迅速脫離戰場。再說一遍:德軍偵察團聽我指揮,火速脫離戰場。”

德軍和俄軍火速往後退去,一些失去戰車的德軍坦克兵從煙霧中鑽出來,追趕著爬上就近的坦克。對空聯絡組迅速開啟標識,一直在空中梭巡的德軍飛機接到地面指令後對著還留在煙霧中的坦克大開殺戒,英軍坦克和少數尚未撤離的德軍坦克成了一具具火炬。

“坦克,前進——”卡明斯基一聲令下,坦克捲起沙塵向東疾駛,把戰場上的英軍坦克留給空軍,後方古堡中的元首和隆美爾不斷聽到卡明斯基風格的命令:“德國佬,你把坦克開到那裡?什麼?阿拉曼?那裡有你媽呀?往東開,開上馬爾比亞道,我們離亞歷山大港只有90公里了。”

卡明斯基的神氣十足只持續了兩個小時,德俄坦克浩浩蕩蕩行進在海濱道路上,卡明斯基不斷打氣:“我的勇士們,我們已推進30公里,我的坦克離亞歷山大只有60公里了,那裡有數不清的姑娘和美酒,當然還有讓你喝個飽的水。”他使勁嚥了一口唾沫,tian了下乾渴的嘴唇,嘶啞著嗓子喊道:“今晚在亞歷山大吃晚飯嘍,加快速度呀,你們德國坦克能不能快點?誰造的小腳女人?”

沒有任何預兆,打頭的三輛義大利坦克幾秒內變成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