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子裡,夏侯玦弈看著眼前的棋局,眉頭皺了起來,慢慢把手裡的棋子放回棋盒,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神色不明。
“顧小姐。”
麒一聲音傳來,夏侯玦弈眼簾微動。
“麒一,你的月銀髮了嗎?”女子溫和帶著輕笑的聲音隨著響起。
“沒有,屬下的銀子都交給管家了,一兩銀子都沒剩下。”急切且帶著絕對防備的聲音。
夏侯玦弈臉色冷凝,顧清苑的臉色也冷下來,道:“麒一,你在害怕?”
“沒…。沒有。”
“擔心我會搶了你的銀子嗎?”
“不…。不是。”
“我看明明就是,你看我算計了顧家二夫人兩千兩銀子,在擔心我也會算計你的吧!”
“是五千兩吧!”麒一反射性的糾正。
麒一這句話出,顧清苑笑了,凌菲的嘴巴抽了一下,夏侯玦弈臉色更加的莫測。
顧清苑看著麒一還有些不明所以的面容,輕笑道:“麒一看來你知道的挺清楚的嗎?連我算計了人家多少銀子都知道的如此清楚,這,實在是讓我好奇呀!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顧清苑話落,麒一的眼睛猛然睜大,而後急忙低頭,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行動表示,此地太過危險,遠離!嘴巴更是閉的緊緊的,保持絕對的沉默。
顧清苑看著淡淡一笑,也不再多問,心裡僅存一絲萬一也沒了,既然這事兒都知道了,那李家發生的事兒,夏侯玦弈也一定全都知道了,看來一眼麒一對自己絕對防備的姿態,輕笑,轉身向亭子裡走去。
走進,看了一眼棋局,抬眸看著夏侯玦弈輕笑,“世子爺在下棋嗎?”
夏侯玦弈未問答,只是淡淡道:“顧小姐玩兒的可高興?”
顧清苑點頭,微笑道:“麒一少有的純真,很難得。”
聽言,夏侯玦弈冷哼一聲,一邊的麒一抖了一下。
顧清苑也不在意夏侯玦弈的冷臉,從容的坐下,拿起一個棋子,看著夏侯玦弈道:“臣女陪你走完這一局如何?”
夏侯玦弈沒有回答。
顧清苑暗道:沉默就是同意了,徵得同意,顧清苑看了一眼棋局,把手裡的白子在一處放下,抬眸看著夏侯玦弈輕笑道:“世子爺該你了。”
隨意的姿態,兒戲的態度,讓一邊的凌菲看的嘆息,小姐呀!主子的棋術甚少人能與之比擬,如果用這招安撫主子的話,恐怕用錯方法了呀!
然,在凌菲的嘆息中,只見夏侯玦弈慢慢坐直了身體,看著顧清苑神色莫測,片刻,收回視線,拿起棋盒裡的黑子,縱觀全域性,在一處放下。
看此,凌菲滿是意外,驚訝不已,主子他這是真的要和小姐對弈了嗎?太不可思議了。這兩年因為沒有合適的對手,主子都是自己和自己下,很久都沒和人對弈了,現在…。是隨意,還是認真的?
夏侯玦弈出手,顧清苑亦收回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意。
一棋盤,兩色子,白子落下,黑子游走,一退一進,一起一落,拿起,放下,棋盤之上,猶如戰場,棋子走動時,猶如沙場點兵,移動,廝殺,你攻,我守,風起雲湧,刀光劍影,車馬天下,搏殺不止。可棋卻越下越快,落子如飛,光影交錯間,棋子也越來越少,直到,白子盡。
顧清苑看著棋盤上再無自己一子,挑眉,輸的還真是夠徹底的,面色淡然,心裡卻很是心驚,都說,下棋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深淺,而,看著眼前的男子,真是太過深不可測,更是強勢的可怕,掌控欲,絕對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生殺之間的決斷,從不遲疑,是果決,亦是冷酷。一次對弈讓顧清苑心裡更加的沉重,因為明瞭,想脫離夏侯玦弈無一絲可能,除了他放手,或者自己有那絕佳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