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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有味。只有阿柯撐著腮幫,獨自吃飯。滿桌的山珍海味,若是平日見到了,那是殺頭也要吃上一口才甘心的,今日卻不知為何,口口如同嚼蠟。

不一會兒,林芑雲推說吃好了,便一手扶著噹噹,一手牽著尹萱,與鐵衛三人告了乏,飛快的橫了阿柯一眼,也不說話,徑自去尹萱房間為她療傷。她開了幾張方子,叫人連夜抓藥。尹萱身子本虛,加上今日受驚不小,已是累的眼也睜不開。林芑雲再關照她幾句,自己回房。

她想先到噹噹房中坐坐,卻發現噹噹不在屋裡。林芑雲記起她晚飯時說過,今日未看見那場好戲,大是後悔,定要找李洛賠回來,此刻大概去鬧著李洛帶她出去玩了吧。這個小丫頭,每到了一處地方,就纏著李洛帶她出去瞎逛。哎,又剩一個人了。

她一個人呆呆地坐了半天,無聊;想喝茶,嚐了一口,卻是涼的;想要翻書看看,走到書桌前,見厚厚一迭書,無非是些《詩》、《經》、《禮》之類,及幾本樂府詩集。她隨手翻了翻,眼角卻窺見噹噹的一張淺黃菊色絲巾搭在書桌旁。

“阿柯大哥回來就好了。嗯,你說……他待會兒會對你說什麼?哈哈……”

晚飯前,噹噹揚著這張絲巾,笑嘻嘻的跳著,對林芑雲說。

說什麼?林芑雲想,說了什麼呢?照理,應該已經說了什麼啊,可是……可是為什麼自己一句也記不住了?

她想,努力的想,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掰著想,坐著想,站著想,走來走去的想——哪怕是記得一些枝章末節也好!可是偏偏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也想不起來,下午與阿柯的一席話,好像憑空自腦中飛走了一般。越想她心中煩悶越深,越想也越害怕——難道自己中魔了?

她終於忍不住起身推門而出,幾步跨到院中。吸了兩口冷清的空氣,覺得精神一振,咬牙想:“管他說什麼呢,不去想那笨蛋了!”左右無事,也不想再回屋中,便信步在院中亂逛。逛著逛著,見一扇拱門虛掩著,石牆上爬滿各種植物的根莖,顯得年歲久遠。她隱約聞到初開的丁香的味道自院中飄出。這香味如看不見的手,輕輕撩撥起林芑雲心中塵封的些許回憶,她小心地推開門,走進院中。

進來才發現,裡面是個老大的後花園,昏暗的燈光,長而幽靜的迴廊,四周寂然無聲,連只蟲子的鳴聲都沒有。院中草木花卉嬌羞地隱藏於夜色中,大塊的假山石突出在黑暗裡,看上去比白天時更大,也更單薄。林芑雲順著曲曲折折的迴廊漫無目的走著,間或追逐一下那似有若無的丁香芬芳。走了好一陣,咦,只覺眼前這景物好熟,楞了半晌,方明白是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又轉回原地了。

是不是所有的事都是如此的兜圈,無論走得多遠,終會回到起點?

林芑雲覺得腳說不出的痠軟,便坐下;手說不出的痠軟,無力的垂在一邊;身子說不出的痠軟,她便依著柱子。

可是,連心也跟她較上了勁……又酸,又軟,又乏,卻又憋氣的緊,在她小小的身體裡虛弱無力地跳著。林芑雲煩躁的恨不得能將心掏出,偏生手一點力氣也沒有。她便茫然地看天上忽隱忽顯的月亮,看著看著,眼淚就下來了。

為什麼自己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樣,有父親寬廣結實的胸膛可以依靠?

為什麼自己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樣,有母親慈愛的眼睛,可以一訴心事?

為什麼自己不能像其他少女一樣,可以無憂無慮地過日子,嫁人,生子,兒孫滿堂……

為什麼自己就註定要陷入這些讓人頭暈目眩的旋渦之中,身不由己的見到一張張假的臉,虛偽的心,裝的容,變幻的笑?

為什麼各種生死、離別、忍辱、偷生、逃亡、掙扎、苦難、虛假、強顏……都要自己獨自忍受?

為什麼自己只想置身世外,但是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