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赤裸,尊嚴全無。
她氣息短促,滿臉驚恐。
昔日花前月下的虛情假義,早已幻化成土,白無常毫無憐惜之心,破聲喝問:“告訴我你義妹的真名字!”
被他捏住了腳踝,整個人倒凌在懸空,口鼻裡的鮮血灌入眼中,無可言喻的悽慘。
他不關心魂魄的去向,他不追問幻化成星,居然拼了命的問她的真名字。
有何用?
難道悲苦鬱在心頭,人已癲瘋?
長長緩過一口氣,紅菩薩剛待答話,突然聽到破天鬼吼:“你閃開!”
鐵鏈隨聲而至,似一支奪命鋼槍,直刺白無常的後心。
他若閃開,鋼槍必定要賜給紅菩薩一個透明窟窿。
他若不閃,鋼槍也會將兩人串在一起,共奪雙命。
聽到腦後風響,全當置若罔聞,白無常不肯撒手,死死逼問:“快說!”
呯然巨響,鐵鏈迴轉。
朱雀自袖底催出南星天火,與鐵鏈糾纏在一起。
對蛇王的滿心憤恨都移到了他親生女兒身上,黑無常死盯紅菩薩,破聲大喝:“把命給我!”
被他瞪的心寒,紅菩薩立即軟語,向白無常求饒:“我告訴你她的真名字,你救我。”
朱雀不顧滿身傷痛,再將天火舞動,牽扯著黑無常的招數,纖眉倒立,鳳眉噴火:“你鬼鬧什麼?若非真名有用,他也不會苦苦追尋。你究竟想不想再救回她了?”
也許,紅菩薩是最後一個知道她真名字的人了,也是最後的一線希望。
趁著天火與鐵索糾纏時,白無常狠狠點頭,反手將紅菩薩摔在沙裡。
見他點頭留命,紅菩薩立即爬起來伏跪,悲悲泣泣:“我相信堂堂地府白君一字諾千金,我一個孤苦女人,你可不能騙我。”
算她乖巧,不敢再胡言郎君。
冷哼一聲,出言譏諷:“我吐口痰都比你們父女倆的命值錢,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不回答,無人再保你性命。”
“情!”
一聽到白君終於說出保命兩個字,紅菩薩立即接言,滿目活命的欣喜,語出如豆,將話答清:“她的名字裡有個情字,但我不知道是情愛的情,還是晴天的晴,又或者是其他的情……”
怕白無常不信,將頭狠狠磕盡,幾欲流淚:“真的,我只知道這麼多了,白君說過要救我的,不能食言啊。”
不理會她的苦聲求饒,白無常仰天蕭索。
只有一個字。
一個字!
若是紅菩薩沒有隱瞞,她的真名字,恐怕終究要石沉大海了。
最後的一線希望,沒了。
敗盡!
敗盡!
敗盡!
遙聽紅菩薩已經做答,朱雀不再與黑無常糾纏招數,飄落到白無常身邊,緊緊守護。
見黑無常不再有牽絆,紅菩薩幾乎快被嚇破了膽,手腳並用,跪爬著躲到白無常身後,伏在他的腳下。
像一隻死貓,等著任人宰割。
黑無常提氣在胸,剛要動手,突然聽到朱雀急問:“你苦苦追問那小丫頭的真名字,究竟搞什麼古怪?”
嘴角溢位無力的嘆息,沉聲講述來由:“世人都知道我地府判官的手裡掌握生死簿,卻不知道還有兩本與生死簿同樣重要的典冊也在判官手裡。”
“一本叫因果冊,一本叫車輪卷。”
生死簿,因果冊,車輪卷……又與小丫頭的名字有什麼干係?
回望朱雀的不解,白無常再將分明說清:“生死簿是斷定陽壽的依據,因果冊是記錄生平的善惡,車輪卷是判定來世的輪迴。”
再次望向滿天的耀星,一聲苦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