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匆匆忙忙,一路跌跌撞撞。
腳下僕僕風塵,心裡惴惴不安。
狼狽的鑽進黃泉眼,慌張的闖入豐都門。
回家像是做賊,誰會信這個白衣勝雪的漢子就是森羅鬼使白無常?
前些日子,他還是全豐都城的財神。
到了今天,更像是倒楣鬼碰到了瘟神。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奔孟女府,闖進秀閨房。
閨房裡香氣盎然,誰管它有毒沒毒?
見到孟女婷坐茶書案,苦嘆一口長氣:“乾孃,北冥雪山,太他奶奶的霸道了。”
蘭手斟茶,俏目不視,孟女滿臉高傲。
自甘服軟也討了個無趣,白無常暗暗吐舌,等著孟女發落。
細細品了半盞茶,孟女疊起雙腿,更是嫵媚。
流波餘光,看到白無常低眉順目,兩聲俏笑,孟女嬌柔:“吃到苦頭了?”
聽到孟女迴音,白無常揚起滿臉嬉笑,轉身與孟女平坐,乖巧的繞著舌頭:“乾孃的小毒還在我的舌頭上,不管是苦是甜,我都嘗不出味道了。”
“天底下,就你這張嘴最巧。”
半杯殘茶冷,全賞到了白無常的臉上。
舉手擦去臉上的殘水,白無常一聲苦嘆:“真是沒毛的鳳凰不如雞,落魄的鬼使被人欺。”
抱怨過後,提壺自斟一杯新茶,湊到嘴邊,道不盡滿肚子的苦水:“我都淪落到這副德性了,乾孃還潑我冷水?”
一盅茶入喉,甘爽清香,竟有滿口酸甜梅子的滋味。
嘴裡突然有了味道!
久違的感覺再次浮現,白無常幾乎快感動的落淚。
喜樂的立即會意:“乾孃剛剛潑我的不是冷水,原來是小毒的解藥!”
輕輕蔑笑,孟女不理會他的裝模作樣,纖眉高挑:“你好大的本事,進的去北冥雪山,居然還能回到森羅地府。”
低頭一副維諾,憋的老臉通紅,訕訕的回孟女:“乾孃又何必取笑我?難道我是怎麼回的豐都,乾孃會不知道?”
“白無常,我問,你答,要老老實實的回話。”孟女突然柔光轉冷,雙瞳似毒,盯緊他的眼睛。
冷目逼視,白無常唯有擦汗點頭。
“這次你到底幫誰?”
“這還用問,我是乾孃的兒子,我當然幫黑無常。”
在孟女發火前,立即再油嘴滑舌,將話講清:“乾孃,你記不記得,我當初說過,我幫誰,誰就輸?”
笑問過後,討好的替孟女斟滿新茶:“閻小妹這邊有乾孃與魑魅魍魎,黑無常只是光棍一條。”
自斟一杯,陪飲半盞,再次作笑:“聰明人都會與強者為伍,乾孃應該知道,我是個聰明人。”
他說了一大堆,只是顧左右而言他,卻不肯直接表明心意。
聽了這些暗藏玄機,孟女並不在意,輕輕飲茶,徐徐靈音:“若要尋天命之人,判官可以幫你。”
誰?
無用的判官?
讀出白無常滿眼訝異,孟女揚眉:“他若不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我怎會先招他來地府任職,再任他嚐盡甜頭?”
一聲低嘆,白無常笑而不語。
心知他對新任判官並不以為意,孟女將暗話挑明:“你是不是覺得過目不忘,並非是什麼了不起的本事?”
聽到孟女有意誇讚判官,白無常有些不服氣:“我若肯用心,也能考狀元。”
“會背幾本書,怎配來地府?”孟女笑白無常無知,終於說出判官的過人之處:“他翻過車輪卷,能記住每個人的每世輪迴。”
人人皆輪迴,性命數萬萬。
要記往數萬萬性命的每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