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不記得小春曾經為銀鈴兒種了滿園花?”
滿園花,怎麼能忘,那是種在心裡的花。
小春死在書童的懷裡,書童將小春的屍身葬在花藤下。
在填裝墳土時,書童封住小春的三魂七魄,讓它們不遊離,也不能被地府無常勾走。
書童以小春的魂魄為種子,他要再種出一個小春。
發芽才能長葉,長葉才能開花,花落才能結果。
這是自然生息之事,世間的大多數人都懂。
但以魂魄做種,這本身就是逆天理之事,想種出小春,談何容易?
還好書童年幼,有的是年華可以浪費,歷經千年,花落之下,他終於收到了果子。
而這枚果子,就是小春,只不過是個嬰兒。
養個孩子不容易,還好小春是花果託世,喝水曬太陽就行了。
但嬰兒無端啼哭是天性,書童本身就是個幼童模樣,一個孩子經常哄另一孩子別哭,這個場景也十足有趣。
每當嬰兒熟睡後,書童飲茶花藤下,經常遙望東南,幾聲笑罵帶走銀鈴兒的仙人:“孃的娘個姥姥,你捧一條魚成仙做妖祖,把我留在人間做花奴,我非得給你搗搗亂,讓東南妖界不消停。”
書童養大小春,不對他說前生今世,只教他仙力法術,變幻神通。
等到小春長大學成那一天,書童就要派小春到東南妖界搶妖祖之位。
採星看著銀鈴兒與小春親親我我的甜膩味,揚眉壞笑:“今日即是你們重逢之日,也是你們決戰之時。”
再飲一口酒,採星舔去唇角酒濃,說著唏噓話:“所謂決戰,就是指兩人中必須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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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抓木匠
決戰,多麼殘酷的一件事。
死一個,活一個,是大多數決戰的結局。
也有更悽慘的下場,就是同歸於盡,一個也活不了。
小春牽著銀鈴兒的手,目光寵愛,滿目歡喜,哪有半點肯與銀鈴兒決戰的意思?
採星雖然故意陰沉著臉,說得很凝重,卻誰也沒嚇著,就連摘月也無聊的笑。
小春殺銀鈴兒,銀鈴兒殺小春?
笑話!
區區一個妖祖的名頭,不過一方妖界的勢力,在有情人眼裡,宛若一粒小小塵埃而已。
誰願意爭誰就拿去,小春與銀鈴兒的心裡裝滿了彼此,再也容不下這些瑣碎事。
“原來這句話不嚇人。”採星撇了撇嘴,長嘆一口氣:“那我就說點嚇人的。”
還有什麼是比讓有情人互相廝殺的更嚇人?
採星慢條斯理的說分明。
小春重生,長在花藤下。
一枝花藤百朵花,百朵花下百隻果。
怎麼可能只結一個果子,長出一個小春?
說到這裡,採星滿目喜樂,拍手大笑,似乎喘不過氣來,醉臉憋的通紅。
他笑問銀鈴兒:“補月仙子,你自己算一算,幾千年開花結果,能長出幾十萬個小春,除了你身邊的這個小春,還有數不清的小春在路上趕來。”
只要藤蔓不死,一定花開不止,這倒的確是件嚇人的事。
在補月仙子緊鎖纖眉時,採星又笑:“我勸你趕緊撒下東南妖族,全天下的去抓木匠,打一張能躺幾百萬人的床,至少在幾千年裡是夠用的。”
一個女人,幾百萬個丈夫?
“你!”
補月仙子俏面飛紅,要不是被小春攥著手,險些就要出手教訓眼前說胡話的白衣人。
見到銀鈴兒果然動氣了,採星足飲一口酒,提起另一件事:“小春能重生,是有書童照料,銀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