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早就不堪重負,怨聲載道。
皇帝老子也知道給地方官的薪水太低,一般知縣年俸僅五十五兩,遠不夠養家餬口的,更不用提聘用師爺、討好上司、迎來送往了。所以朝廷就默許這些人往火耗銀子上打主意,對各地橫徵暴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各省將所徵火耗提解歸公,另行發放作為官員財政補貼的養廉銀,無疑可以停止以前這種濫徵火耗,侵蝕稅收,動搖國本的情況。
莫熙心道:這位五殿下倒也有些手段。只是他此舉必會得罪朝野上下。
爾虞我詐
又是一個豔陽天。
機巧閣。花廳。
綠雲為莫熙沏了一杯明前龍井道:“四少知道姑娘喜茶,這是他臨行前特地吩咐綠雲常備的。”。
莫熙品了一口讚道:“這‘明前’果然比‘雨前’又高明許多。”
“明前龍井”摘於清明之前,而清明後穀雨前採摘的茶則叫“雨前”。這兩種茶,雖只差幾日,但鮮嫩程度已有高下之分,“明前”自然珍貴得多。
莫熙遞過一封信給綠雲道:“這個麻煩你了。”
綠雲接過,嘻嘻一笑,道:“姑娘早該將信送來了。這不,姑娘的信還沒寄走,四少的信已經到了。”邊說邊取出一封信來。
莫熙當即撕開封口,取出信來。
竟是一紙荷花箋,跟當日河燈許願時用的一模一樣,不禁微微一笑。當日她心心念念想的是如何在唐歡手上保住小命,又如何能料到今日情境。
展信一閱,偌大一張荷花箋上只寫了一句話:“思卿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莫熙為了在綠雲面前保住淡定的形象,狠狠將差點當場噴出的一口茶又生生嚥了回去。心道:我還“清輝閣”裡減清輝呢。好傢伙,他這是自比十五以後的月亮,說相思之苦將他折磨得容顏瘦損,一張帥臉一天比一天暗淡無光……
莫熙暗自尋思著,這樣下去不行啊,自己這麼輕易就著了他的道,未嘗不是因為此君帥絕人寰,這要是真的容顏清減,可就大大有損自己日後的福利。雖說以色事人不能長久,但好歹拖得一日是一日。因此她冥思苦想了半天,只得將之前已經寫好的信從綠雲手中要回來,重新拆封,狗尾續貂了一句:“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心道:還請你務必領悟其中深意,千萬好吃好睡,一定要保持一定的圓潤度。
趁著晾乾墨跡的間隙,她把兩封信都舉起來,一左一右,進行字型對比。這一比,小臉愁苦立現,不禁暗自嘆道:跟古人談戀愛,木有文化還真傷不起啊。這幾日臨時抱佛腳練了幾筆繁體字,才敢拿出來見人。不想跟這傢伙的字一比,自己仍舊屬於狗爬以下水平。得,姑娘我豁出去了,談戀愛就要暴露最真實的一面給對方,不能怕丟人現眼,這筆醜字他能看懂也就罷了。
此刻莫熙哪裡知道,待日後唐歡接到回信,獨自對月吟歎卻又是另一番曲折心思:“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的後一句便是“暫滿還虧,待到團圓是幾時。”他望月思人,唇邊露出一抹醉心笑意,暗下決心道:你放心吧,如今是長相思,日後定能做到長相守。
可見穿過去的對詩詞的理解不免還是流於表面,比不上原住民深刻細膩。
綠雲見莫熙臉上一派愁雲慘霧不禁疑惑道:“姑娘,四少對你一往情深,還有什麼可愁的?”一頓,她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道:“差點忘了姑娘交代的正事。”她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凝重道:“姑娘所思不錯,睿王李義麾下大軍確實用的皆是素有‘千里絕群’之稱的‘烏雲馬’。”緩了一緩,綠雲臉色更為肅然道:“且確實如姑娘所言,五殿下所統帥之部下皆有結繩命牌一塊。每戰之後會有軍士清理戰場,將戰死將士的命牌收集起來,放入護國寺祭魂超度,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