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了,現如今大柱哥病了,我看大伯他們未必有精力去管別人。”小葉子說道。
顧三娘點了點頭,母女倆說了一會子話,眼見時辰不早,顧三娘叫小葉子幫著燒火,想到王金鎖家倒黴,顧三娘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恰逢冬至節,縣上的集市有許多還未開門,小葉子出去轉了一圈,買到一把白菜,二十來個雞蛋,再加一條幹魚,還有半斤野菇,顧三娘今日心裡高興,使出拿手的本領,豬肉燉蘿蔔,乾燒紅魚,白菜炒野茹,又燉了一碗雞蛋羹,攤了幾張雞蛋餅,雖說不算豐盛,但份量都很足,要不是小葉子實在沒買到菜,她恨不能大顯身手,好好得料理一桌席面出來,不過這一桌菜也不算差就是了,御哥兒進到廚房,看到案板上做好的菜,他歡快的拍著巴掌,喜道:“今日有好吃的嘍。”
有人捧場,顧三娘自然是高興,她和小葉子把飯菜端上桌,沈拙看這滿桌有葷有素,比自己那三兩招簡直不知強了多少,便對顧三娘說道:“顧娘子受累了,今日就留在家裡吃飯罷。”
顧三娘笑了,她說:“不必你多說,廚房裡已留了我和小葉子的飯菜,你們帶著御哥兒先吃,等吃完了我幫著收拾乾淨再回去。”
沈拙最尊敬顧三娘這爽利不扭捏的品性,他也心知她不便上桌,於是不再多言,那顧三娘又把錢袋還給沈拙,說道:“這一桌飯菜花了三十個銅錢,你點點數。”
沈拙還有甚麼信不過顧三孃的,他接過來,看也不看就收了起來,那顧三娘自帶著小葉子到廚房去用飯。
這廂沈拙和東方檢帶著御哥兒坐了下來,那東方檢夾了一塊燉得軟爛的肥肉吃下去,他品了品滋味,遺憾的說道:“端得一手好廚藝,就是可惜少了一壺酒。”
沈拙全當沒聽見,他給沈御夾了幾箸菜,便端著飯碗不緊不慢的吃著。
東方檢把那食不言的規矩早拋到腦後,他見沈拙不搭理自己,又說道:“看起來,你跟這小寡婦很親近呀。”
他見顧三娘母女倆都戴著重孝,便猜測顧三娘是寡婦,一問之下果然如此,聽到御哥兒說,他們兩家門對門,平日御哥兒常常往小寡婦家去玩,有時沈拙帶著學生讀書,小寡婦的閨女也會跟著旁聽。
沈拙放下手裡的碗筷,他看了東方檢一眼,說道:“這麼多年了,你仍舊改不了胡言亂語的壞毛病。”
東方檢看到沈拙這般鄭重,非但不住嘴,還接著開玩笑的說道:“這有甚麼,鰥夫配寡婦,再恰當不過。”
正在吃飯的御哥兒抬起頭來,他天真的問道:“甚麼是鰥夫?”
東方檢簡直是個促狹鬼,他聽到御哥兒這話,朝著沈拙努了努嘴,說道:“你問你爹!”
御哥兒又扭頭眼巴巴的望著他爹,沈拙給他夾了一塊肉,淡定的說道:“你爹就是個鰥夫。”
御哥兒知道東方檢剛才說的寡婦就是顧三娘,他想了一下,說道:“那爹要和顧嬸孃在一起嗎?”
沈拙的眉角終於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嚴肅的望著御哥兒,連名帶姓的喊著他的名字,說道:“沈御,不可學你東方世叔胡說八道,要是叫別人聽到了,只會無端給你顧嬸孃招惹口舌。”
他和顧三娘清清白白,人家好心來幫忙,他們卻背地裡編派她,若是顧三娘知道了,依她的氣性,只怕都不肯再輕易和他打照面了。
那東方檢輕輕挑了一下眉梢,其實剛才不過都是些玩笑話罷了,沈拙就算要再娶妻,也必然是位能匹配得上他身世的女子。
且說顧三娘和小葉子用完飯,又把灶上清理得乾乾淨淨,這才回到西廂,至於東方檢,果然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怪脾氣,先前還說要在縣裡停留幾日,吃完飯後,忽然就說要告辭離開,沈拙也不曾挽留,聽說他要走,徑直就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