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你商量,只是這會子你不清醒,說了也白說,等明日你酒醒了我再說。”
沈拙急了,他站了起來衝著顧三娘說道:“誰醉了?我好著呢。”
顧三娘暗自好笑,果然應了那句老話,吃醉酒的人總是說自己沒醉,沈拙接著又說道:“你是不是想說繡莊的事?”
這下輪到顧三娘詫異了,她驚奇的問道:“你怎的知道?”
沈拙復又坐下來,他端起茶盞吃了一口茶,緩緩說道:“初八就開市了,你卻還沒往繡莊去上工,這可不像你的性子,故此我猜著必定跟你當差的繡莊有些干係。”
顧三娘笑了起來,她說道:“怪道說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
停頓了一下,她收起笑臉,說道:“確實如此,我想辭工,原想著等正月十五過了,就去找繡莊的管事說這事。”
沈拙似乎並不意外,他望著顧三娘問道:“你辭工後打算做甚麼呢?”
“我想租賃一間鋪子賣繡活兒,門臉已看準了,就在西街那裡,原是賣醬油的,鋪子左右兩邊都是買賣日用的,又隔著集市不遠,每日客流也多,只那租金不便宜,半年就要三四兩銀子呢。”
沈拙聽到顧三娘這麼說,先回想了一下她說的位置,又問道:“你想辭工,繡莊能放你走?”
這也是顧三娘心頭最大的擔憂,少了一個繡娘,繡莊大可再找,只是她要開間繡鋪,這金氏繡莊卻未必肯答應。
“不知呢,過兩日我就去找繡莊的管事,要是不成,也只得另想法子了。”
沈拙看到她秀眉微顰,寬慰道:“你放心罷,你為繡莊出過力,繡莊的東家若是個仁義的,必定就不會為難你。”
顧三娘笑著搖了搖頭,她說:“但願如此。”
沈拙見她眉宇間仍舊帶著憂慮,又開口說道:“再者,即便開不成繡鋪,你也大可去做別的買賣,三百六十行,哪裡就一定要做這一行呢。”
顧三娘怔了一怔,別人聽說她一個女人家要做買賣,大多都是勸諫,沈拙這讀了滿肚子聖賢書的卻反倒不拿那些婦德來壓她,這讓她不禁莫名多了幾分暖意。
“我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這刺繡手藝了,要是不做繡活兒,又能做甚麼呢?”
沈拙認真的對她說道:“人只要活著,又有哪一樣能離得了吃穿住行?你手裡有銀子,又最是勤懇,無論做哪一行都能養活自己。”
被他這般誇讚,顧三娘一時有些難為情,她低頭細細想了一番,暗暗思忖道,可不是麼,要是這刺繡鋪子開不起來,她到時或是開間小麵館,或是開間乾果鋪子,總歸是餓不死的。
老話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有了沈拙幫忙出主意,顧三娘果然感到鬆快許多,兩人說了幾句閒話,她便要回屋,沈拙看著她走到對面,這才回到裡間。
又過了兩日,顧三娘備了一份禮盒,便帶著小葉子往管永旺家去了,管永旺白日要上工,她這回上門,特意選在他放工之前過去,到的時候是管永旺的娘子管安氏來應的門,兩人上回在繡莊見過面,管安氏見是她,驚奇的說道:“怎的是你,你找我當家的有事?”
管安氏隱約聽管永旺提起過顧三娘先前為了趕活計得了一場大病,此番見她登門,手裡還提著禮盒,猜測她必定是有正事要找自家男人,於是她將顧三娘讓進家門,又打發家裡的閨女倒茶過來,她說:“你先坐坐,我叫我家丫頭去喊她爹回來。”
顧三娘攔住了管安氏,她說:“不打緊,我看這時辰永旺叔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管安氏也是個爽利人,她見此便沒有外道,兩個女人坐在炕上,自讓幾個女娃兒外頭頑兒去了,顧三娘又見她小腹微微隆起,看這樣子估摸著已有了四五個月,於是開口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