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錦兮這才意識到自己當著人家待字閨中的大姑娘說了什麼混帳話。只覺得雙頰都燒了起來,她卻越描越黑地解釋道:“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回應她的是沉默。這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丞相公子越發心驚膽戰——她真的完全沒有想過宮倩會喜歡她!這嬌羞的樣子,讓她如何承受的起啊!
突然間、不,應該說這四年來,她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思念那個莫名其妙亂髮脾氣的公主表姐。
柴秀最終用天凍不便行路的理由將歸期拖到了永和五年。
那一年,外出泰恩寺為孝純皇后守孝的稷和長公主終於回京了。大殷皇室歷來對民寬容,是以公主回京也不曾刻意清場。皇子王爺的倒是滿大街的走,但是公主卻很少見著。千載難逢,百姓都爭相在入宮的街口候著,縱然有士兵攔著、縱然要低頭下跪也阻攔不住他們為一睹長公主風采而激動的心情。長公主的馬車在盛大的儀仗最中,她坐在那足規格的馬車裡面一直不曾露面。直到儀仗過了朱雀大街,才隱約見著車簾子撩起,有人靠著那露出的小縫隙向外打望。不過滿地跪著的百姓並未能發覺,只覺得等了許久的心平靜下來,也開始自嘲:“這長公主,哪是說見就能真見著的?”
帝京還是如此熱鬧,而她,終究還是沒能逃離。跪拜在地的百姓,不知有幾人是真心喜愛她。可這回宮的儀仗,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遊街示眾?她厭惡這種被當景兒觀賞的情狀。正當感慨,她有意無意地注意到那一晃而過的身影,這讓本端坐的公主殿下突然前傾了身子將簾子撩向另一個方向。這一次,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衛錦兮,看來沒有我在,你也過得不錯嘛。還帶著姑娘買糖?”鏡月聽到自家公主喃喃自語,不由打了個冷顫。
沒錯,柴秀回宮的那天,衛錦兮本來是準備進宮去看望的。只是她早前答應了宮倩一定帶她去看看平日裡到底是在哪裡買到了那些好吃的糖果,所以當公主鑾駕經過朱雀街的時候,她正和宮倩在隔壁的巷子裡買糖。
衛錦兮當然不知道隔壁大街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引得某人的不滿。當她回家接到通知說今晚要進宮參加長公主回宮的歡迎宴會的時候,心裡還小小的激動了一把。
只是自從孝純皇后殯天,衛氏的地位多少受了些影響。衛錦兮在朝又沒有公職,若要單獨排位置,坐次只會偏後。但好在公主回京來得多是皇親國戚,衛錦兮便被與母親常樂公主排在了一席。
柴秀出落的大方美麗,舉手投足都露出一派大氣端莊。衛錦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發現柴秀從未正眼瞧過她一次。如此一來,本來的滿腔歡喜也就淡了下去。她低著頭,握著酒杯開始想一些事情。
衛錦兮準備躲在母親身後熬過宴會。可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傢伙,旁人也容不得她縮在一禺安然自得。這不,連皇帝都奇怪地問道:“怎麼了錦兮?認不出你稷和表姐了?”
衛錦兮搖搖頭,露出怯色。她其實只是知曉了自己對稷和長公主存了些不對等的心思,而這些小心思,在意識到公主已經不再如以前一般樂意與她交好的時候,破碎了。
皇帝大笑:“阿容啊,看著錦兮侄兒,倒是讓朕想起你小時候了。”
常樂公主柴容微微一笑,卻嗔道:“哥哥提那作甚,都是女兒家的事情了。”
皇帝點頭,感慨道:“是啊,朕原還覺得阿容下降沒些日子,這看到錦兮與稷和,才驚覺一晃已經十多年了。”
許久,皇帝才又說道:“孝純皇后賢德,一輩子為朕打理後宮,從未做過有失偏頗之事。她去後,朕傷心欲絕,對稷和多有縱容,讓這寶貝明珠不免嬌縱了些。皇后生前曾囑朕,一定要給稷和找個能託付終身的良人。如今稷和也的確快到了出閣的年紀,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