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提一提——畢竟這件事的影響還是挺深遠的。這一年,皇三子雍王胥參加了春幃。雖然沒進得三甲,但考慮到雍王是隱了身份參考,能名登皇榜也算是有真才實學。至於雍王殿下是怎麼逃過嚴格的身份審查這些事就暫且不提了。皇帝舅舅聽說這事兒挺開心,賞了他不少寶貝。不過殿試的主考官似乎在端陽的時候被皇帝舅舅送到了更南邊的地方去歷練,想來在不久的將來定然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按照大殷傳統,春幃過後就是端陽。公主送了我一隻她親手繡的香囊,她取了我二人的頭髮編在裡面,取得是“結髮不移”的含義。雖然我不太相信這些,但得到她親手做的禮物還是高興,掛在身上恨不得讓全京城都知道。至於回禮,因為時間倉促,我想起秀秀也跟著逍遙王爺學習醫術,乾脆借花獻佛把《百草集》贈予了她。不過好好的節日送醫書好像有些說不上的晦氣,我在記錄紅豆那一頁附了書籤,留了句詩。她收到禮物後果然莞爾,捏著我的耳朵:“這麼珍貴的書,你在上面亂寫亂畫什麼?”
“哪有亂寫亂畫?”我瞄著被她抱在懷裡的書,反問。
“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她指著我寫在書頁上的詩句,道,“那駙馬且說說,這‘滿眼相思淚’從何說起?”
“這個啊。”我低頭吻上公主的眼睛,輕聲說,“錦兮是怕公主得了書只顧著鑽研醫術麼。有了這句話,等公主看書看到這紅豆,肯定會想我了。”
等我終於有機會去見靜修先生的時候,秀女大選已然如火如荼的展開。而我家長公主,已經好多天都宿在宮裡了。就在這時,我那個自我失憶只在過年的宴會上遠遠見過一眼的老爹忙完公事終於想起了我。他召喚我回家吃飯,說是我母親十分想念我了。
想到的確好久不曾去拜見母親,我跟秀秀打了招呼就去了丞相府。等到了府上,我才知道原來我親爹真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我這父親長得倒是書生卷氣,只是他一身官氣兒,就算沒穿那象徵丞相老爺的朝服,看著也是不大好相與的樣子。吃過晚飯他招我到書房,說得無非就是失憶了也不要忘記讀書、好好與公主相處的官話。到了最末,他清了清嗓子,說:“你妹妹瑾琳今年參加了大選,你母親心情不好,去安慰安慰。”
被老爹說教了半天,我都有些心浮氣躁、蠢蠢欲動。聽得他的話我趕緊答了聲“是”,告辭離開。
衛瑾琳是我爹的第五個孩子,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不過因為男女有別,我和她並不算親近,失憶以後更是沒再見過。衛氏左相一脈因為種種原因子嗣單薄,長成人的只有我與錦豐、瑾琳三人。聽說我上面本還有一對長兄與長姊,但都已早夭。不過因為那對兄姊的出生是已經登記入冊為皇帝舅舅知曉的,是以我雖然排行第三,身份卻成了嫡長子。
我告別父親後便去了母親房中。母親見了我,神色悽悽:“錦兮,你來啦。”
“兒子見過母親。”我朝母親作揖,還沒得彎下腰去就被扶了起來。
“親母子倆兒,怎得幾日不見如此生分。”母親扶起我,長嘆了口氣。
“父親說母親為五孃的事情泱泱,兒子便過來看看。”
“唉。”母親又是一陣長吁短嘆,她拉著我的坐在她身邊,“為孃的,哪有不為兒女擔心的?你妹妹自小乖順,母親是擔心她一人進了宮裡……”
“母親擔心的是。”我勸慰道,“只是兒子以為以瑾琳的身份,倒不至於被欺負。”
“娘擔心的不是這個。”母親仍是滿面愁容,“你失憶了不記得,你這妹妹長得像極了先皇后……”
後面的話無需母親再說了。長得像先皇后?那不就是我的姑姑孝純皇后麼?這大選背後的盤根錯節,只讓我腦袋脹痛。就為了這相貌,瑾琳進宮後也無法獨善其身。自孝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