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能力,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力,對著一雙給絕望浸染了的母親的目光,他落荒而逃,再也沒有勇氣面對。
所以那天回去以後,他的心情才會異常的惡劣,惡劣到失控的狀態。
慕炎熙到了醫院時,葉樺還沒有從急救室裡出來,從美國特特請過來的查理醫生也在裡面幫忙。
急救室外,蔣麗一張臉白的紙一般沒有血色,目光空洞的坐在休息椅上,她的身邊,空著一隻袖管的葉朗低聲抽泣著。
這樣的場景,慕炎熙見過太多次了,他非常清楚,任是再怎麼發自肺腑的勸慰也安撫不了一個母親絕望的心,所以他,只不發一言默默的倚在牆上等待或悲或喜的結果。
聽到腳步聲,葉朗止住了哭聲,抬起頭來,叫了一聲:“慕叔叔。”
十歲不過的女孩,已經給多災多難的生活磨礪得堅強懂事,一雙明媚的眼睛裡雖有擔憂卻沒有她母親那種顯而易見的絕望。
生和死如果無從選擇,只有接受,遲早遲晚而已,已經不可避免。
慕炎熙對她點一點頭,沒有說話,算作打招呼,一面取了煙出來點上,狠吸,不一會,腳底下的菸蒂就扔了一堆。
葉樺今年不過十歲大,是一個沉靜卻早熟的孩子,很惹人憐愛,相處日久了,自是有感情的。
上天對那麼一點的孩子,如此的殘忍,實在叫人難於接受。
急救室的門緊緊閉合著,氣氛有些沉悶壓抑,蔣
麗一直頭也沒抬,不看慕炎熙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次他的話讓她心生芥蒂了,以前遇到這種狀況,她怎麼都會和他打聲招呼的,兩個人的關係一直深厚,親人一樣的感情。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才給人推開來,三個翹首以待的人卻誰也沒有動,因為,他們都很害怕聽那個或喜或悲的結果。
而慕炎熙,此刻滿腦子裡更是亂的不行,不只是因為此刻生死不卜的葉樺,還是因為染染求生的希望變的渺茫的憂心。
不過此刻,他已經暗暗下定決心,如果這一次葉樺真的不行了,他就是和蔣麗撕破臉皮,也一定要給染染爭取這個機會,哪怕使出什麼不光采的手段來,他也在所不惜活著的人難道不比死去的人需要呵護麼,儘管,她不是自己的什麼人。
查理醫生第一個走出來,帶著一臉的疲憊,額角上細碎的汗珠密佈,他摘下口罩,再脫下去手術服,一直沉默著。
看他的意思,像是不想先開口說什麼。
“孩子怎麼樣,脫離危險了麼?”慕炎熙沒忍住,問道。
憑著醫生的態度,他覺得葉樺即便這次不會有事,也一定不容樂觀的,事實已經註定,沒有人能夠把他從死神手裡徹底的拉回來。
果不其然,醫生先是嘆了口氣,才開口道:“暫時沒事,但是,情況不容樂觀,就不要回別墅了,以後就留在院裡吧,多堅持一天是一天,畢竟這裡看護起來到位些。”
“一切按照您的意思辦,盡最大可能延續他的生命,什麼也不用顧忌。”長舒了一口氣,慕炎熙又交代了幾句,才打算離開。
“慕叔叔;謝謝你。”直到此刻,蔣麗一直沒有開口和他說什麼,倒是葉朗開了口,十幾歲的孩子,有著成年人才有的心智,乖巧懂事。
慕炎熙望一望她,又望一望她身邊那個面色麻木的母親:“我會交代院方安排條件好的特護病房給你們,也會有護士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看護,你,照顧好你母親,有事打電話給我就好,我先回去了。”
葉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