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氣,點燃了火焰光劍,然後緩緩起身,拉開帳篷。
比之前更濃烈數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與此同時,我的視線已經捕捉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景象。那是臨近樹叢的方向,同時也是血腥味最為濃烈的一處地方。在那個方位,兩個斷為半截的軀體還在微微抖動。
那具軀體,分明像是……彭貝的!!
瞳孔立刻放大,我豁然掀開帳篷的篷布,跳出來的瞬間已經開啟了無情打擊狀態。青龍偃月更是同時出手,小心戒備著四周的情況。如果敵人強大到足以秒殺彭貝的話,想必對我來說也是相當棘手的對手。唯一讓我慶幸的,是青炎紋龍之咆哮的冷卻時間已經結束,藉著青龍偃月的威力,或許還可以和那個“敵人”周旋一二。
清新的草香、雨後溼潤的土地氣息、已經無比濃烈的血腥味,這三種味道相互交雜著刺激著我的鼻腔,聞起來有股說不出的怪異。簡單地說,那是一種既噁心又可怖的氣味,聞起來很是讓人感覺到深入骨髓的悚然。
入眼處是一片片的血泊,殘碎的肢體和衣物,碧綠的草地已經被鮮血染成了一片片慘然的殷紅。我有些慌亂的退後了兩步,卻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褲腿邊是一條白皙的小腿。沿著這條腿一直向上,是一張無比慘白的小臉,面孔上一雙純粹的黑色眼睛在死死的盯著我。
黑板擦?!
我嚥了一口口水,蹲下身去試了試他的鼻息,卻沒有感覺到一絲氣流的痕跡。他的脖子那裡軟軟的塌陷下來,我小心的摸了一下,入手一陣參差不齊的堅硬觸感,裡面的骨頭像是折斷了。
這個小男孩,分明是死掉了。
我愣了有幾分鐘,才回過神來,茫然的站了起來,心裡開始湧出極度的不安。彭貝死掉了,黑板擦也是如此,而且死相都是如此慘烈。那麼兇手究竟是誰?米糯呢?維加呢?還有……雪奈呢?
一連串的疑問從心裡冒出來,我緩緩吐了一口渾濁的氣息,慢慢放緩呼吸,開始捕捉周圍的動靜。
在剛才從帳篷裡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大概對四周十幾米開外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活物。而黑板擦的身上卻還帶著一些餘溫,就說明兇手一定沒有走遠。米糯和維加都不在這裡,多半是追蹤而去了。
沙沙……沙沙……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沙土下面移動。
感知全力釋放,我剛剛凝神準備仔細辨別一下,那種聲音卻又陡然消失了。和出現的時候一樣突兀。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些狂躁了,黑板擦和彭貝在我不知道的前提下被殺掉,米糯、雪奈和維加下落不明,而當現在我想要查明這一切來龍去脈的時候,卻偏偏又找不到任何頭緒。這種情況,實在很讓人抓狂。想到這裡,我索性猛地立起身來,青龍偃月隨便往身邊一劃,離我最近的一頂帳篷被我一刀砍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濃郁的芳香。
那是……什麼東西?透過帳篷篷布的間隙,我隱約看到了這股芳香的源頭:那是一顆巴掌大的草本植物,莖葉的下面隱隱還藏著幾朵淡黃色的小花,而著一陣陣的濃郁香氣,就是從那些小花裡湧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幾朵小花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妥。或許是記憶出現了差錯,但下午剛到這裡停下紮營的時候,我的確沒有發現這幾朵小花。而另一方面,它的香氣實在太過濃郁,濃郁到讓我有點不安。我定了定神,甩掉心裡的不安,準備繼續尋找米糯他們的蹤跡。而就在這時,一道冷冽的光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青龍偃月刀身的反光之中!
轉身,揮刀,格擋!!
這三個動作被我條件反射般的做出來,但轉身的那一剎,我卻幾乎丟掉了手裡的雙手劍。因為在我已經在轉身的第一時間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