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不精通骨科,接了瑾睿揹著的藥箱,讓出位置,等他仔細看過,才問,“他這手,保得住麼?”
“試試。”瑾睿從藥箱中取了支鋼針,細細的消了毒,瞥了眼慕秋,“如果你忍得住痛,這手倒是可以保,如果忍不得,我就此給你截了,也少受些罪。”
玫果暗吸了口氣,目光緊張的在二人臉上來回巡視。
慕秋冷笑了笑,“你有什麼招,儘管使,我接著。”
瑾睿冷清清的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會將這針鑽入你的骨骼,將斷骨接合,等骨骼長攏了,再切開皮肉,將這針拽出來。”
他說得簡單,玫果卻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在這沒有麻藥的社會,將鋼針釘進骨骼已是可怕之極,到以後等長攏了,還要生生的重新拽出來,這就不是上次那刮骨之痛可比的了。
慕秋不以為然的嗤笑了聲,矮身坐下,“動手。”
瑾睿這才轉臉看玫果,“敢不敢看?”
玫果白著臉,仍是點了點頭。
“甚好,那不必再叫他人來幫忙。”瑾睿在桌上攤開一股油布包,將裡面的鉗子,剪子一一排開。
玫果在二十一世紀時,對削下巴,塞鼻子的事,沒少做,切骨,接骨也是常常接觸,但看著瑾睿手中的動作,臉色仍是越來越白。
相反慕秋雖然滲了一頭的冷汗,神色都是泰然,饒有興致的看著玫果的表情變化,見她心疼的嘆息時,竟還笑得出。
直到瑾睿縫合了慕秋臂上肌肉,玫果才略鬆了口氣。
瑾睿喚小廝打來熱水,洗淨手上血跡,背了藥箱才道:“要手的話,水還是不要沾的好。”說完轉身出了屋。
玫果追到他身後出了門,拉住他的手臂,低身問,“他的手……當真保得住嗎?”
瑾睿拍拍她的小手,“你也是大夫,知道凡事沒有一定,不過處處小心些,按理是可以的。”
有了他這句話,也就夠了,玫果長吁了口氣。
瑾睿回頭望了望木門,“他到晚間必定發燒,那手是萬萬動不得的。你今晚留下吧,有你照看方便些。”
雖然慕秋有小廝服侍,但這下人,怎麼比得上醫術精通,而又身為妻子的玫果細心?
玫果點頭應了。
瑾睿看著她身上染了血的白衫,“進去吧,我會叫人給你送換洗衣衫過來。”
玫果送了他出去,才轉回木屋。
慕秋剛才接骨,全是強忍著痛,等二人出去,繃緊的身子頓時垮了下來,臉上煞白。聽木門輕響,睜開眼,見玫果重新轉了回來,又是一愣,“你不走了麼?”
玫果搖了搖頭,“我晚上睡這裡。”喚來小廝重新換過裡面熱水。
打發了小廝,親自服侍他沐浴。
慕秋平時也不喜被人服侍,何況是她,一張煞白的臉,硬是漲得通紅。
到了夜晚與她同塌而眠,丟空了四年的心,卻被她填滿。
睡到半夜,果然如瑾睿所說,發起高燒,這一燒,卻是幾日不得退,人也燒得昏迷不醒。
雖然有瑾睿來回奔跑,但玫果是衣不解帶的圍在他床邊。
好在他自小生命力就強過常人,三日後夜裡,總算是退了燒,人慢慢醒了,只覺胸口被死死壓住,睜了眼,卻是玫果幾日不眠,困得不行,趴在他胸口上睡了,而小手還死死的壓著他受傷的手腕,不容他手臂動彈。
瞬時間,他胸腔裡浪濤湧動,以後行事果然得多加小心,不可如此莽撞,以免當真傷了她的心。
玫果只睡得一會兒,便自驚醒,暗惱自己竟然就這麼睡著了,萬一他昏迷中一時亂動,這手可就難好了,忙睜開眼,看向他的手臂,見他手臂在自己手下好好的,不曾動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