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淼之所以選擇住在一樓,一是因為腿腳不太好,二是一樓雖然氣味和環境非常驚悚,但是價格實在美麗。
在盧淼的觀念裡,只要價格便宜,其餘的還真就無所謂。
屋內很凌亂,報紙和各種雜書,到處都是,牆角甚至還堆了足有兩麻袋的飲料瓶子。
將畫板和小凳子隨手扔在地上,盧淼一瘸一拐的走向衛生間。
面對著整個家裡唯一一個能照出全臉的鏡子,盧淼將頭放低,眼睛向上翻起,企圖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看自己的頭頂。
「擦,狗日的,薅老孃的頭髮!」
確認了自己的斑禿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激戰而多一塊,盧淼總算鬆了一口氣,心情頗好的對著鏡子吹著口哨打量自己。
嘖!慘不忍睹。
盧淼知道自己長得醜,從小被罵到大的醜八怪,對自己的相貌已經有了一個深層次的認識,和充分的心理準備。
但是每次對著鏡子仔細打量自己的時候,她還是會自己嚇一跳,覺得自己似乎又醜出了一個新高度,嚴重時還會做噩夢。
她是一個集齊了齙牙、斑禿、長短腿、三角眼、大餅臉,為一體的新時代「怪物」,盧淼覺得這也是為什麼她自小就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的根本原因。
上帝似乎從創造她開始,就無情的拋棄了她,但是沒關係,她從未拋棄自己。
盧淼活到二十七唯一一個願望,就是攢夠錢,找個靠譜的醫院,做一個從頭到腳的全身整容,堂堂正的像個正常女人一樣活一次。
為了這個願望,她幾乎能賺錢的工作都幹遍了,撿垃圾、收破爛、做清潔,但是由於相貌限制,很多地方都不要她。
但上帝給她關上了所有的門,到底還是給她留了一扇窗。
盧淼天生心靈手巧,學習力和記憶力都十分驚人,通常用心學習的東西,都能很快舉一反三。
她有次見美術學院的大學生,背著個畫板給人畫素描勤工儉學,一張畫頂她十天的收入,就動了心思,回去也搞了個畫板,自己在網上搜一些影片課程,但是很多都看不懂,最後只得照著硬畫,摸索了幾天,就將自己包裹嚴實,也上街去給別人畫畫。
最開始畫的不像,就不收錢,畫的的多了居然也漸漸摸索出了自己的野路子,畫的也越來越像,生意也開始漸漸好了。
有了固定的收入,也存下了些錢,雖然離全身整容還差的遠,但是總算是有個奔頭。
可是像她這樣生活在陰溝的裡的人,沒有人會願意伸手拉一把,卻很多人願意上去再踩一腳。
收入好了,又是單身女人,就被這片的小流氓盯上了。三天五天就要鬧一場,不管盧淼怎麼換地方都能找到。
不過盧淼卻從來沒有給過那些小混混錢,一分都沒給過。
雖然像這樣三天兩頭就會打一架,但她從小在孤兒院就被排擠,單挑群毆簡直家常便飯,偶爾孤兒院老師還會加餐,日久天長下來,倒是像她畫畫一樣,積攢了一手的野路子,反應也快,知道打哪最疼,也知道怎麼躲能不受重傷。所以基本上每戰鬥吃不到什麼虧。
今天一招「爆蛋手」將混混頭領ko,這群小混混保準能消停幾天,盧淼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擰開水龍頭,盧淼用手接著草草洗了一把臉,用衣袖一抹,就出了衛生間,回到了客廳兼臥室的房間,插上了電源,開啟供在床上的電腦。
這是這間屋子裡唯一一件現代化的「武器」,地位十分超然,和盧淼平分床榻,各站一邊。
不知道幾手的老舊機子,開機的聲音活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母雞,一個帶著巨大屁股的顯示屏,經常一個不順心,就會自動斷電。
但這是盧淼在繁雜的「工作」之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