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容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唐菲搭上一句話兒。
可是一直過了半個晚上,也沒有找到什麼機會。
唐婕妤現在今非昔比,不知道有多少人成日件兒的,想找個機會和她拉上點關係。
更別提整個晚上,唐菲都在不停地和長安郡主兩個人竊竊私語,有說有笑。
周昭容覺得自己在唐婕妤面前莫名的就有些自卑,更是有些抬不起頭。
好容易等了唐菲不再和長安郡主敘話,周昭容連忙略有些討好的笑著,將自己眼前兒的一盤炒瓜子兒推到唐菲面前:“唐妹妹,可吃點瓜子兒?我來幫你剝吧。”
以前她叫唐菲妹妹,還是給唐菲面子。
可是現在這聲唐妹妹叫出口,卻是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唐菲有些驚訝,她和這周昭容實在算不上熟悉。
說是相識,其實也就在賞花宴上說過那麼幾句話。
那時候她還是個無名無分的小主,滿肚子的小心思只是為了博得周昭榮一點兒好感。
可是這周昭榮卻也在謝婕妤為難自己的時候,站在一邊兒,一句公道話都沒有。
唐菲沒有想到周昭榮會突然和自己說話。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唐菲向來待人和善,自然也不會因為自己受寵,就故意給以前認識的人沒臉兒。
於是便也笑著謝過了她的好意:“還是我自己來吧,怎麼敢勞煩昭容姐姐。”
其實也不是隻為了圖吃,左右宴會的時間還長,總得找點事情來打發辰光。
唐菲不愛美酒,總覺得飲酒傷身,但是這樣一邊剝著點瓜子兒,一邊欣賞點歌舞,也是不錯的消遣。
周昭榮滿臉堆笑的勸道:“這種瓜子兒別看殼兒小,有的還挺硬。您的手細嫩,小心別把指甲弄劈了。我以前就被瓜子殼劃破了手,可是真疼,過了許久才好。還是讓我來幫您剝吧。”
周昭容這麼說了,唐菲就更不好意思讓她來剝了。
大家都是一樣的皇上的妃子,哪兒能讓人家來服侍自己呢。
可是這周昭榮實在是熱情的讓人難以拒絕,無法,唐菲便和周昭榮一起剝這瓜子兒。
周昭容今兒個穿了一件略有些深暗的豆沙紅宮裝,外面套著件芙蓉色的夾棉襄兔毛邊兒的罩子。
一看就是為了過年特意新做的,因為過年的時候大家都喜歡穿一些紅的、鮮豔一點的顏色,圖個喜慶。
這大雲國也沒有什麼不能穿正紅的規矩一說兒,看這乾清宮大殿裡,三三兩兩的宮嬪、夫人們,多是穿著顏色各異的紅色衣裳。
就算不是紅色,也是顏色鮮豔喜慶的。
所以才趁得方才那白衣女子是多麼的另類與不合時宜。
周昭容雖然不得寵,但是宮中的下人倒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她,或是剋扣她的分例。
畢竟位分在那兒了,誰會為了那麼點兒東西就上敢子的找死呢。
主是主,僕是僕,這是封建社會最基礎的法則,也是所有特權階級最看重維持的法則。
不過既是不得寵,除了分例之外的,好的、新的東西,也都輕易到不了她的手裡。
就像是唐菲還是個小主的時候,想和內務府要幾盆菊花都被人推三阻四的。
周昭容身上的這身兒宮裝,想來也就是她這個位分能做出來最好的東西了。
特意在這除夕夜宴上穿了出來,就是為了在這難得能見到皇上的時候,盼著皇上能多看一眼。
可是皇上看都沒看自己一眼,這讓周昭榮很是落寞。
自己這個位置應該是皇上晚上的時候,看得最多的方向了。
可是皇上的目光,永遠都只會落在自己的身邊,唐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