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冰冷而可怕,彷彿下一秒就會在她的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不知怎的,顧蘇的手腳有一剎那的發軟,要不是那雙手強硬地按著她的肩膀,可能她就要狼狽地跌倒。
時隔兩年,她以為已經遺忘的愛恨喜憎驟然從塵封的硬殼中破土而出,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沖刷著她脆弱的神經。
溫熱的觸覺襲來,指尖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又順著下巴到了脖頸,指尖一陣收緊,顧蘇愕然瞪大了雙眼。
呼吸聲粗重了幾秒又驟然平靜,章承煜鬆開了指尖,掌心滑到了她的鎖骨,在瘦削突起的骨頭上輕撫了兩下,終於鬆開了轄制她的手。
“顧蘇。”
這兩個字從他齒縫裡一個一個擠出,頗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
顧蘇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章承煜,好像有一頭猛獸在他的身體裡咆哮,下一秒就要衝出體內。
“從來沒有人這樣騙過我,你,很好。”他的聲音漸漸低沉,顧蘇甚至聽到了一絲從喉中擠出來的輕笑。
顧蘇強自鎮定迎向他的目光:“我……我說的重新開始和你理解的有誤差而已。”
熟悉的氣息滲遍四肢百骸,肌膚的觸感就好像久旱的荒漠驟降甘霖,讓人沉淪。章承煜後退了一步,和顧蘇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再這樣下去,他可能不是把這個女人掐死就是把她直接拖回家關起來。
“看起來這兩年你過得還不錯,開始新生活了嗎?說來聽聽,讓我也憧憬一下新生活。”章承煜慢條斯理地說。
顧蘇的頭皮有點發麻:“我們倆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是嗎?”章承煜嘴角似笑非笑,“記得你臨走前我說的話嗎?我很期待有一天你能主動來找我談談新生活。”
話一說完,他掉頭就進了旁邊的安全樓梯,一下下的腳步聲傳來,又漸漸地消失在空氣中。
顧蘇傻呆呆地站在門口好久,她臨走前章承煜說了什麼?她一時想不起來。章承煜這是要幹什麼?這麼神出鬼沒地出現一下,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既不像劃清界限,也不像餘情未了……
她拍了拍腦袋,心中暗笑自己自作多情,怎麼可能是餘情未了,章承煜這樣驕傲的人,她這樣騙他離了婚,又不告而別兩年,就算當時章承煜有再多的情也被她騙光了,只怕是恨她入骨了吧。
現在只能祈禱咕嚕的事情能夠瞞天過海,不然只怕又是一場傷筋動骨的紛爭。
…
萬家燈火,明明滅滅。
章承煜靠在老槐樹下,看著四樓的那盞燈光亮起,又看著它熄滅。他掐滅了手中的煙,跳上了車,引擎聲轟鳴,加速度一下子把他甩在了椅背上。
或者,他需要些什麼刺激,才能把胸口這把熊熊燃燒的火焰熄滅。
兩年來的無處可覓,終於在今天看到了一線曙光。
她回來了,終於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她有任何逃走的機會。
車子飛馳,不一會兒就到了索菲大酒店,宴會廳裡燈火通明,今天是n市銀行界大佬黃董六十大壽的日子,特邀了商界中的頭頭臉臉一起來助興。
宴會已經熱火朝天中,一派觥籌交錯的景象,舞臺上是省臺的特邀主持正在抽獎,還有一個當紅的影視明星一起插科打諢。
“承煜,這裡。”陸文城在不遠處衝著他招手。
章承煜單手插在褲兜裡,氣定神閒地走了過去:“黃董,不好意思,公司臨時有了急事,來晚了。”
黃董是個高瘦的老頭,精神矍鑠,一見到他便笑了:“我正在納悶我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章總了,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
“怎麼會,黃董德高望重,是我們後輩的楷模,我正想找機會多多請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