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話準備下坐時,暗使巧勁在她的鳳尾 上紮了一針。
季知意突覺脊椎處傳來一陣酥麻,便人事不知地倒了下去,正好將她身旁的林迅喬一併壓在了身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一時慌了神,康壽居里一片人仰馬翻。季許氏看著突倒在地的女兒,驚駭地差點也跟著厥了過去。最後還是季老太太發話,示意眾人先將季知意抬到她的內室休息,又讓管事拿了貼子馬不停蹄地趕去太醫院請季府相熟的王太醫來相看。
林迅喬早就趁亂將針收回了腰帶,並做出一副扭了腰似的痛苦狀,躺在地下“哎呦哎呦”地直叫喚,就是不起來。眾人處理好季知意後,見她也受了傷,又七手八腳地將她扶起來一併送到內室。
幾個小輩和姨娘們都被打發走了,此時康壽居里除了躺著的季知意和林迅喬,就只剩下季老太太、季許氏和章瑞輕兩位侯府夫人,以及幾個服侍的嬤嬤丫鬟。
林迅喬對著臉色黑沉的二人並無懼意,一心決定將戲唱到底。她帶著哭腔自責地叨叨開來:“都怨我不好。我實在不該沒等大廚房的人送來吃食前就喊餓,更不該的是沒忍住餓就吃了妹妹好心讓給我的吃食,最最不該的是我應該耐心等著大廚房的人將我那份吃食送來等著妹妹用過後再來請安。如果不是我將妹妹的那份早膳用了,她也不至於餓昏了過去。妹妹啊,姐姐對不住你,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林迅喬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裝作想站起來謝罪卻又痛得不得不倒下去的 模樣。
季老太太看著哭喪似的林迅喬臉色更加不愉,厲聲道:“嚎什麼嚎,現在還不知道意姐兒出了什麼事呢,你這是要哭衰她麼。還有,你為什麼一口咬定意姐兒是餓昏過去的,早上你們來康壽居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於是林迅喬就將早上被大廚房的人苛扣糧食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末了還正兒八經地向季老太太提意見:“祖母,咱們府裡的爐灶果真不夠用麼?那為甚昨晚有爐灶做飯給我吃,今早卻又沒有了呢?要是真不夠,可得讓人多去添些啊。府裡這才多了我一個就忙不轉了,要是多來幾個客人豈不是都要餓著他們了?總不能跟客人們說,不好意思,府裡爐灶不夠,備不了你們的飯菜,你們還是回家吃自己吧。這要傳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家大牙嘛。”
還沒等季老太太發話,林迅喬又迅速換上可憐兮兮的口吻,嘀咕道:“若並不是爐灶不夠的問題,那便是下人們有意欺壓我這個大小姐了。祖母您不知道,昨日收到您和母親送來的那些衣服首飾時,孫女心裡有多高興。心想著這下好了,以後有祖母和母親疼我,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了。誰曾想現在竟連飯都吃不起了。”
說著說著,又委屈得將頭埋在塌裡,哽咽地說:“我也知道我剛回府,大家都瞧不起我,也不喜歡我,可是也不能不給飯吃啊。這些年在靜隱寺就算過得再辛苦,好歹她們也管飯啊,若是早知道回府連肚子都吃不飽,我就不回來了。”聽起來就像一個小孩子在說氣話。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這麼多,季老太太已然氣得七竅生煙了。一是氣底下人做事太難看,手腳太不利落,還得由她來擦 。二是氣林迅喬竟敢當面奚落她這個當家主人,說什麼爐灶不夠吃不上飯,還不是拐彎抹角地在說她沒管好內宅,讓一個下人欺負到主子頭上。
章瑞輕在一旁忍不住都要笑了,若不是場合不對,她簡直想拍掌叫好。這個大侄女說話太毒了,不帶一個髒字,卻處處往你痛腳上踩。她深深看了一眼榻上那具瘦弱挺直的背影,倔強中帶著清冷和剛強,不由浮上一絲心疼。這個孩子真是過得太不易了。
季許氏一心撲在昏倒的季知意身上,雖聽到林迅喬話中將自己也繞了進去,實際上卻跟她沒多大關係。這次鬧事的是老太太手底下的人,她恨的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