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霍容玥隱約記得這通房姓王叫雨兒,是謝家的家生子,一家子都被選來給謝氏陪嫁的,大約也是因為他們一家的忠心耿耿,謝氏才選來這王雨兒做通房。
雨兒臉頰通紅,扭扭捏捏起身跪到中央:“奴婢有一事相求。”
這些人雖是謝氏留下來的,但畢竟對她不構成威脅,在合理範圍內霍容玥還是願意滿足她們的一些願望。
“你說。”霍容玥試圖做出和藹可親的樣子,她見這些人的次數寥寥可數,但是除去林姨娘之外的人都對她頗為懼怕,彷彿她是什麼凶神惡煞一般,不過心裡頭猜一猜也大概知曉是怎麼一回事,林姨娘想保持在這些人心中的威信,必定是要做些什麼的,而霍容玥則是她們共同的敵人。
雨兒小聲到來,她們一家雖是謝家的家生子,在夫人未進門之前日子還算過得去,可在夫人進門後尤其是搬到將軍府來,他們的日子一日不一日,雨兒父親在外頭籌謀個生計,但他們是府中下人等閒不能出府,要想出去除非自贖其身,王家有足夠的銀子贖身,但這贖身可不是想贖就能贖的,而且他們一家的身契在謝氏的嫁妝裡,可要贖身還得先找如今的夫人。
最重要的,雨兒還是長孫昭的通房丫環,雖說有名無實,但也是她真實的身份。這一點還得看長孫昭願不願意。
霍容玥聽後有些為難,按說雨兒這樣的要自贖其身完全是好事,可壞就壞在謝氏的嫁妝上頭,陪房的賣身契在謝氏嫁妝裡,可是霍容玥自打進門便沒見過謝氏的嫁妝長什麼樣子,更遑論做主了!
“你們是先夫人的陪房我做不得主,這樣等夫君回來我問一問他,或者託人問問大公子。”霍容玥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姨娘,卻見林姨娘心虛的低下頭。
雨兒一聽要問長孫昭臉就白了,可又不敢說別的,結結實實給霍容玥磕個頭便不再言語。
剩下幾人怯生生的問候過霍容玥的肚子請過安也便告了辭。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幾人走後霍容玥要來賬本看後院的賬目,除去她自個的花用、剩下的便是幾名侍妾的,來將軍府後她們的月例漲過不少,但存半年自然是攢不夠贖身銀子的,除非這女兒從一開始便存了贖身的心思,那她做這些年通房攢出來的銀子便夠贖身,可偏偏這雨兒花錢大手大腳慣了,根本不知節省,從她的吃用來看能存下十兩銀子便是好事。
既然雨兒沒準備這心思那一心想做主子丈人的王家人也不會有這樣的心思。
誰挑起的這心思呢?
“望珂,派人盯著林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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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巳時初霍容玥都會在早膳後用一碗補湯,今日的補湯稍稍晚了一些,去廚房端補湯的拂曉交代,是因為在路上耽擱了,具體怎麼耽擱卻沒細說。
拂曉對她中心不二,霍容玥心中極是信賴,因此也未多問,直接將藥碗送到嘴邊,只是在將即將張口那一刻突然陰沉了臉色。
“拂曉,這補藥你是從哪裡拿回來的?”霍容玥藏在袖間的雙手緊緊握著身邊的圈椅,“為何這補藥和以往的不大一樣?”
拂曉見她臉色不一樣,立刻慌了:“奴婢和往常一樣去廚放端來的。”
廚房裡有人專門守著爐子熬製補藥,每日都是拂曉去廚房親自驗過補藥才連砂鍋帶藥端回來給霍容玥服用,這一路上砂鍋根本不會離手!
霍容玥嘆氣,“你路上碰見什麼人了?”
“王大家的領著孩子在窄路上,那孩子調皮差點碰倒我,我說了她一番才走的。”
彷彿想起什麼,拂曉臉色煞白:“王大家的開啟過砂鍋!”
霍容玥愣了愣:“王大家的可是將軍通房王雨兒的娘?”
拂曉點頭,眼睛裡蓄滿了淚水,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