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啊,否則您也不會每天煉製那麼多丹藥葆駐青春了!”
“不要太過分了,卡索爾。”千梵幽幽嘆了口氣,語音忽地低了下去,似是已虛弱至極處,“冷汐昀,我可以放了她;甚至寒魄精的解藥我也可以給你……但是,請你,立刻撤離。”
“看來教主您也是個明智之人啊。”卡索爾悠然一笑,迅速收劍歸鞘,“我知道您素來言而有信,那麼——請立刻帶我去見她。”
********************
這是一個連月光射入、都會變得死氣沉沉的地方。
冷汐昀已在這個地方沉睡了整整三十個晝夜。
此刻的她,烏髮蓬亂、衣衫不整,髮間那支鮮嫩如生的玫瑰——古月靈紗數月前在玫瑰宴上所贈之物,此時已然只剩下幾片伶仃的葉子、和一截枯萎的莖。
在她身旁,陳列著上百隻托盤,裡面盛著發餿的飯菜和饅頭,在陰臭的水溝裡漂浮不定。
“冷姑娘,日月神教教主千梵素來性情陰鷙、手段毒辣,平日最好折磨屬下,倘若你計劃失敗、他對你起了疑
79、五猶似夢中(下)。。。
心,將你和他從前的女人一樣關在‘那個地方’……請你一定要妥善儲存好你髮間的這支玫瑰——它可在危難之時救你一命。”那日,在離開泰息翡前,古月靈紗施法助她避開宮中重重守衛的眼線、將她送出宮外時,曾如是叮囑道。
——那支緋紅的玫瑰色澤鮮妍如生,花葉上猶沾著點點水露。每在毒癮發作、飢渴難耐的那一刻,那支玫瑰彷彿蠱惑著她將之從髮間摘下……含入了唇中。
每每神志不清之際,她便將那些花瓣緩緩嚼爛了嚥下。奇異的是,它們雖未能緩解她毒癮發作時的痛苦,卻讓她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獄裡安然度過了三十個晝夜——只含著那些玫瑰花瓣,即便不飲不食,她依舊不覺飢渴。
然而,她此刻卻非常痛苦——那種名為卡洛林的毒品,正在劇烈地侵蝕著她的身體。那種猶如萬蟻噬心般的疼痛令她惶恐無比,心中的空虛發了瘋似地膨脹。
淋漓的冷汗再度浸透了她的衣衫,她孱弱的身體在骯髒的泥地上掙扎翻滾著。依稀之間,只覺一雙溫暖的手驀地抱住了她的身體——對方正用身體的重量生生壓制住了她近乎瘋狂的動作,手掌輕輕撫拭過她沾滿汗水的面龐。
便在那一霎間,彷彿是不堪經受那種貫穿身體的痛楚、急欲尋找什麼可以依託之物一般,她猝然啟口,狠狠咬住了對方的手背。
很快,便有點滴嫣紅的血珠,沿著他手背、倒流入她喉中。然而,對方始終一聲未吭,只是無聲地擁緊了這個虛弱的少女。
彷彿是被血腥味刺激了迷亂的神經,讓她的意識終於有了短暫的清醒。她面容蒼白地緩緩睜開雙眼,在昏昧的光線下,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金髮少年,啞然輕呼:“是你……”
而後者俯唇在她額心上輕輕印下一吻,旋而沉沉嘆了口氣,語氣裡似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傷感與歉疚:“是的,汐昀,我來了——來接你了……”
“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汐昀。”
80
80、六朝雲暮雨。。。
恍惚之中,她彷彿又再見了他。
依舊是那般溫情脈脈的眼神,依舊是那般溫暖柔和的笑容,隔絕了千山萬水,隔絕了百世的光陰,在時空的盡處凝睇著自己,深情如昔;然而轉瞬之間,那雙眼眸又再度變得冷湛深邃,漠然無情,清虛的眸子彷彿亙古不化的冰川——那是……那個白衣祭司的眼睛嗎?
三張臉、三雙眼睛,在眼前不斷交疊變幻。相同的容貌,帶著不同的神色與氣息,以及……某種同樣微妙難言的情緒。
然而,究竟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