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腳步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連個反駁的人都沒。
被這種小人罵,本也沒什麼,畢竟這天天要伺候這批要死還沒死的,又不能折騰的麻煩人,他們心裡頭不舒服也是正常。
只是這批關在這裡的姓賈的,居然一個都不吭聲。
他們是準備要把命丟了,但是就連尊嚴都不要了麼?
想到這裡,我忽然心裡一股子邪火冒了起來,不過死死憋著。然而,在那牢頭開了一個牢房的門,伸腳在我腰上一踹之後,那火就全給發了出來。
我踉蹌往前衝了幾步,身下面橫七豎八坐著的人紛紛挪了挪身子,好像生怕我壓到他們。
我回頭對著那牢頭就是啐了一口,冷笑道:“你這不知好歹的狗東西!我們賈家是敗落了,說不準明個兒的太陽也見不著!”說到這裡,身邊隱隱能聽見一些緊緊地抽氣聲,我眯著眼睛回頭陰霾地掃了眼身後的人,那些聲響便一下子都沒了。
“但是……這天下!能要我們賈家人命的!只有姓司馬的!我們再不濟,你們也是來伺候我們的奴才!”
早就聽說過,上頭也有吩咐,不許打不許罵,要讓賈氏全族掉腦袋的那天,全天下人都看見他們司馬家是多麼的溫文仁慈。
是很假惺惺,但是在這種時候,我感謝他們的這種矯情。
虎落平陽,我也不要被犬欺。之前為了知道賈常玉的情況,我多少委屈都往肚子裡咽,但是我現在人都到這裡了,橫豎最慘也是個死字,總不能連最後這點時間也被人欺負了去,這不是我賈亦卿的作風!
那牢頭被我氣得整個臉都扭曲了,伸手把我吐在他臉上的口水一把抹掉,指著我說:“好、好!你!我記下了!我不能打不能折騰不代表我整不了你!哼!
說罷便甩手而去,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小獄卒,也裝著配合地在嘴巴里一直罵罵咧咧,然而卻一眼都不敢看我。
看著他們走遠,我輕哼一聲,曲著腿就往地下坐。身邊的那片子人,還是慢慢地,但是都往我邊上移,我這位子就生生空了個圓圈兒出來。
怕什麼?我幫著你們你們就怕我,你們自己被人罵了,就不吭聲,哼,賈家的人哪……
正當我心中一直腹誹的時候,忽然,手袖一動,我一扭頭,便驚喜地低喊出聲:“福叔!”
賈福點了點頭,差點老淚縱橫,紅著眼光拉著我的手道:“小姐啊……您……您這可怎麼被人抓進來了啊……老爺明明就……”
賈福在賈家做了都做了三代人了,其實按輩分我喊他爺爺都不過分,但是他年紀也不大,所以我還是喊他福叔,算起來,他也算是慣著我驕縱的中堅分子之一,和我感情特別好。
我伸手一勾,就在賈福的肩上猛拍了好幾下,賊豪氣地道:“沒啥!這不就捨不得你們,然後也好奇這牢里長啥樣兒!就趕趟兒進來陪你們蹲蹲!”
賈福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愣了老半響,又開始抹淚:“小姐,我都知道,您別說了……您這好奇是假的,捨不得就是真的……您怎麼那麼傻啊……老爺是廢了少心思才……”
我剛想回話,就聽得邊上一把聲音傳來,聲音小小,掐的倒是剛剛好,在沒別人說話的牢房裡能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趕趟兒,明個兒還不是一起去死……說得那麼好聽……哼,剛剛逞什麼英雄,呆會兒別連累我們被人整……”
我挑挑眉,往那聲源地看過去,這一看,我就笑了。
“喲!這不貪生怕死的賈老七麼!怎麼,對本小姐剛才說的話,很……不滿意是麼?”
賈衝,我一個不知道疏了多少十鄉八里的弟弟,平素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現下還倒怕起別人整自己了,真是一點兒硬氣都沒有,虧得以前什麼強搶民女做妾啦,打死沒